亦天航對新降之蠻兵極不放心,幸好黃發才獻上良策,不得不說,黃發才此計甚妙,亦天航深以為然,便真依計而行了。
三處蠻兵營地之間相距不算遠,僅十數裡山路,亦天航率眾摸到第二處蠻兵營地,這裡竟有兩百餘潰兵,不過潰兵之狀況與之前所遇無異,儘皆垂頭喪氣,毫無士氣可言。
亦天航所部輕而易舉將第二處營地拿下,新降蠻兵果有臨陣反叛者,被呼隆等人就地格殺二十餘人。
擊破營地俘獲一百餘人,願降者六十餘,依亦天航之法,逼降卒手刃同族,以表降齊之決心,有十餘人下不去手,卻成了他人刀下鬼。
亦天航率部略一休整,便又一鼓作氣、趁夜攻下第三處營地,這一戰,眾蠻族降兵倒是一力向前,哪還管對麵是不是同族同袍,亦天航一時沒看住,這些降兵竟差點將第三處營地兩百餘蠻族潰兵殺個乾淨,不過眾降兵此舉倒是讓亦天航略為放心了,這些人已無回頭路可走,必會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這三處蠻軍營地,糧草器械存有不少,隻是天色已晚,亦天航便決定在此休息一夜,隻待明日一早啟程返回,順路收取一應物資。
清剿這山中蠻兵,呼隆功勞不小,亦天航有意收買人心,便帶著黃發才及數十士卒去了呼隆處,雖然呼隆等人表現不錯,但畢竟是異族降兵,小心駛得萬年船。
“呼隆,今日圍剿山中潰兵,你與眾弟兄當首功,若無你等作引路先鋒,本將還不知要尋到何時。”亦天航在言語上毫不吝嗇,上來便誇。
“謝大人,呼隆能有今日之微功,全賴大人賞識。”呼隆這個人精,哪敢獨占功勞。
“本將也不跟你廢話了,有賞,黃發才,論功行賞。”亦天航豪氣地說道。
隻見亦天航身後兩個齊卒將一木箱抬到了眾人麵前,黃發才上前打開木箱,裡麵儘是白花花的銀子。
黃發才大聲喊道:“今日三戰大勝,亦都尉個人出資賞賜,眾人聽好了,呼隆引路有功,賞銀十兩,其餘人等均有賞,以所割右耳來我處領賞,一耳賞銀一兩。”
這呼隆手底下的蠻兵卻是一個個跟木頭一般,兩眼呆滯,似是不相信剛剛聽到的話。
“還等什麼?難道要本將親自將賞銀交到你們手裡?”亦天航故作不悅,說道。
呼隆登時反應了過來,抱拳便拜:“多謝都尉大人厚賞。”
呼隆轉身對眾蠻兵說道:“還不謝過大人,趕快領賞?”
眾蠻兵這才回過神來,頓時歡呼雀躍,這些人本隻想活命,待大戰結束回鄉,根本沒想到真有賞賜,更沒想到這賞銀會如此豐厚。
齊軍雖以割耳記功,但是向來隻記功不賞銀,今日亦天航可真是大手筆,一耳便賞一兩白銀,為了收服人心也是豁出去了。
那些剛降的蠻兵滿眼羨慕,隻恨那夜為何要逃,直接降了多好。
亦天航見新降蠻兵垂頭喪腦,便開口道:“呼隆等人比之你等不過早降數日,若是你等死心塌地為本將效命,待遇便與之相同,但若懷有二心,就休怪本將心狠手辣了。從今日起,你等編入呼隆麾下,名為‘討死軍’,本將在此重申一次‘討死軍’的規矩,一人叛逃,一伍斬首,一伍叛逃,全員領死!可都聽明白了?!”
亦天航恩威並施,新降蠻兵竟是一掃頹氣,眼中閃著精光,這當降兵好像也挺好的。
亦天航又看向呼隆,說道:“以後這些人便歸你統領,你的部曲就叫‘討死軍’,取‘向死而生’之意。”
呼隆急忙拜謝:“討死軍?謝都尉大人,我等必不辱沒‘討死’之名!”
亦天航繼續說道:“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從今日起,入夜後,討死軍所有兵器上繳,待第二日天亮再找軍需領取,黃發才聽令,此刻起,你便是本將麾下的軍需官。”
黃發才終於等到了,終於升官發財了,這軍需官雖與屯長同階,但職權大啊,欣喜之餘,急忙叩謝。
亦天航沒搭理黃發才的馬屁,跟呼隆說道:“呼隆,本將此舉,你可有不滿之處?”
“大人英明,屬下並無任何不滿。”
“好,那就好,本將就不打擾你等了,本將走後,你便向新降士卒細細說明我齊軍之軍規軍法。”
“是,屬下領命。”
今夜亦天航是大出血,隻賞降卒,豈不寒了齊卒的心,便又與黃發才去賞賜齊兵,幾百兩銀子就這麼沒了,黃發才肉疼的直歎氣,一耳一兩,他這一整日,除了跟在亦天航身邊便是看守那箱銀子,是一耳也沒斬下,此刻隻給彆人發銀子,自己卻沒得一錢,這軍需官當的。
數日後,荻山山下,亦天航大營。
亦天航這幾日親自去了趟嘉武,將之前抓獲的蠻族俘虜都要了回來,經過篩選編入了討死軍,如今呼隆的討死軍已有兩百人,此事也向穆子玉一並彙報了,兩百人的軍餉可不能他亦天航出。
穆子玉的親筆手劄也到了,亦天航急忙拆閱,隻見裡麵寫著:“都尉亦天航不辭辛勞、深入險境,除我大軍心腹之患,又繳獲甚多軍資器械,特賜白銀五百兩以資鼓勵。今齊蠻開戰月餘,嘉武、江陽大軍對峙、難分勝負,而烏陵一帶,因有巍峨群山為屏障,蠻軍難以翻越,並無我大齊兵馬駐紮,今特命亦天航率部去往烏陵一探,與擒王寨馮將軍接洽,此行一應事務仍可自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