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隻有奮力駕車,鞭策馬匹。
亦天航大營,閻淳、單越、呼隆等人正在操練士卒,黃發才剛剛清點完魏泱送來的物資,亦天航閒來無事,正躲在大帳內揣摩刀劍合璧之事。
亦天航正盤膝沉思,卻聽得帳外黃發才大呼:“大人,不好了,有人闖營!”
“敢闖我軍大營,膽子真是夠肥的。”亦天航睜開雙眼,緩緩說道。
亦天航與黃發才趕至寨門處,隻見閻淳正與幾個郡兵爭執,一輛馬車停在寨內,車廂插滿了羽箭,地上一中年男子背中數箭,口中不停吐血,嘴裡嘟囔著什麼,一妙齡女子蹲在一旁啜泣。
亦天航急忙上前,將閻淳叫到一旁,問道:“怎麼回事?寨外怎麼沒設鹿角?竟讓民間馬車闖了進來?”
閻淳回道:“稟都尉,屬下正要去寨外巡防,這剛搬開了鹿角,那馬車就飛奔了過來,其後便是城防營的幾個輕騎,屬下本以為是捉拿要犯,便想將馬車及車內之人交於他們,但是這車中女子怎麼看也不像壞人,駕車的那位更是富態,所以想等大人決斷,可城防營的那位苟曲督非要直接將人帶走!”
“嗯,若是要犯,自然要將人交給城防營。”亦天航若有所思,說道。
閻淳瞅了瞅那馬車旁的父女二人,說道:“大人,屬下聽說,烏陵城防營為非作歹、惡貫滿盈,這父女二人怕是無辜百姓!大人可要斟酌清楚了。”
“嗯,本將知道了,你去看看那傷者如何了。”
亦天航扭頭看向那幾個城防營郡兵,隻見一中年漢子騎馬立在寨門處,這人全副皮甲、手挽短弓,倒也有幾分精神,這八成便是韓相的親信苟朗了。
亦天航上前幾步,說道:“寨前何人?報上名來。”
苟朗不認識亦天航,此時亦天航又是一身勁裝、作江湖打扮,更與聲名鵲起的亦都尉不沾邊。
隻見苟朗不屑地說道:“哪來的小子,本督緝拿要犯,便是你家亦都尉在此,也得依律辦事!”
黃發才見苟朗對亦天航不敬,嗬斥道:“混賬!此乃護蜀軍都尉亦大人,爾何許官職?還不下馬行禮!”
苟朗隻想著取王家父女性命了,卻是一時大意,言語上被人拿了把柄,心中暗道不妙,急翻身下馬,躬身一抱拳,說道:“見過亦都尉,下官是韓都尉帳下曲督苟朗,方才言語冒犯,還望亦大人恕罪。”
這人倒是能伸能屈。
“馬車上那二人所犯何事?竟令苟曲督如此不惜箭矢?”亦天航麵無表情地問道。
“這個、恕下官不能相告。”苟朗一時半會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
“既如此,那先等本將處置了他二人再說,目無法紀、闖我軍寨!來人,將那二人拿下!關入營帳,嚴加看管!”亦天航竟不給苟朗反應的餘地,閻淳領命直接將人帶走了。
“大人!此舉萬萬不可,這二人乃是韓都尉點名緝拿,若是被大人扣留,下官回去無法交差啊!”苟朗急了,他怎會想到亦天航會來這一招。
“麻煩苟曲督回去轉告韓都尉,本將來烏陵數日,一直未得空閒,沒能登門拜訪,改日必入城拜會。苟曲督軍務繁多,本將就不留客了。”亦天航說罷轉身便走,那苟朗暗罵喪氣,又不敢硬闖,隻得率眾離開。
亦天航本不想過早與韓相正麵衝突,以他的謀劃,扳倒韓相要偷摸的來,明麵上去韓府直接把魏泱賣了,博得韓相的信任,暗地裡調查韓相和城防營的惡行,一旦證據確鑿,便亮明監察使身份,直接將韓相等人拖到菜市口問斬,即使韓相背後的靠山得到了消息,一切也都晚了。
可惜,天不遂人願,亦天航的謀劃還沒來得及實施,王家父女竟先來了。
亦天航本可以不管,讓那苟朗將人帶走便可,但是閻淳等人的態度卻讓他不得不庇護王氏父女,他總得考慮麾下眾將士的想法,總不能落個“見死不救”的惡名,若是寒了將士的心,以後還怎麼一呼百應?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王家父女沒準便是扳倒韓相的契機。
亦天航大帳,王掌櫃已經咽氣,守在旁邊的王蘭芷早已止了淚,手裡攥著沾滿王掌櫃鮮血的房契、地契和數千兩銀票,滿眼堅決,沒有半分怯懦,見亦天航等人進帳,撲通一聲便跪下了。
亦天航哪受過這等大禮,急忙吩咐黃發才扶起佳人,又見這女子麵色堅定,根本不似尋常姑娘家,便問道:“發生了何事?你可細細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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