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月餘,亦天航在烏陵苦等穆子玉將令,日日如望夫石般在城頭眺望,信使倒是來了不少,卻無一個是找他的,無法,隻得專心操練弩騎,重建城防營,畢竟這烏陵防務還得靠郡兵維持。
薑廣隸入駐烏陵也有些時日了,一是協助亦天航訓練騎兵,二是教授亦天航如何騎戰、如何使用長兵器。
韓相那柄鑲金魚尾斧被黃發才改造好了,已將斧柄首端裝上了槍刺,配上原來的魚尾斧刃,卻是變成了鉞。
亦天航一開始看到這煥然一新的鑲金魚尾斧是極為抗拒的,雖然黃發才找的鐵匠手藝不錯,但那魚尾般的斧刃在亦天航看來真是忒醜了,都不如直接找把長槍來用,若不是薑廣隸難得誇讚了這兵器,隻怕這魚尾斧已經賞給胡抗了。
烏陵城防大營,亦天航大帳。
亦天航與薑廣隸剛從校場歸來,薑廣隸以其回龍十三槍教授亦天航,二人練得是大汗淋漓,薑廣隸毫不藏私,亦天航進步神速,雖然遠不及薑廣隸之水準,但騎馬衝陣再也不用俯身砍人了。
二人與大帳中略作歇息,正飲茶間,帳外衛士稟報,有資中信使到。
亦天航急忙起身出帳迎接,這信使卻是熟人,餘巳仁,餘巳仁如今已到護蜀將軍府任職,來烏陵傳將令也是他主動要求的。
亦天航一見是餘巳仁,略愣了一下,誰能想到這胖子會來,上前一步便擠兌道:“末將不知貴使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貴使上座。”
餘巳仁聞言翻了翻白眼,說道:“老餘我特意來探望‘亦大俠’,‘亦大俠’又何必打趣與我?”
“咳,來,餘兄,我給你介紹介紹。”亦天航忙拉著餘巳仁往裡走,指著薑廣隸說道,“這位便是聞名蜀地、威震南疆的‘先鋒惡犬’、擒王寨薑校尉!”
餘巳仁聽罷急忙行禮。
“曹複大哥,這位是我的生死之交,護蜀將軍府,行軍司馬餘巳仁。”亦天航又跟薑廣隸說道,薑廣隸回禮。
這空檔,餘巳仁懵了,心想:“薑校尉、曹複大哥?到底是姓薑呢?還是姓曹?”
餘巳仁心中雖有萬千羊駝飛奔,但又不好意思細問,隻一臉懵地杵在那。
薑廣隸並未與亦天航相認,但亦天航一直喊他曹複大哥,薑廣隸反駁過幾回,但無效,也就對亦天航聽之任之了。
“老餘,你從資中遠道而來,就沒帶來穆將軍的將令?”亦天航忍不住問道。
“哦,我給忘了。”餘巳仁說罷便從懷中掏出手劄,打開念道:“護蜀將軍府令,校尉亦天航接令,著汝部三十日內移師江陽,協助江陽守軍退敵!不得有誤!”
“沒了?”亦天航又問道。
“沒了啊,這不寫的明白嗎?著汝部三十日內移師江陽。”餘巳仁給亦天航指了指,這軍令確實就這麼幾個字。
薑廣隸以為是因他在,有些軍機要事不便說,說道:“本將去操練騎兵了。”說罷便離開了大帳。
薑廣隸前腳剛走,餘巳仁卻是臉色大變,哪還有半點故人相見的喜悅,一臉凶惡相,把亦天航嚇了一跳。
隻聽餘巳仁說道:“姓亦的,老子今日跟你沒完!”
餘巳仁說罷便揮拳打來,亦天航不明所以,急忙閃躲,餘巳仁卻因用力過猛、重心不穩,一拳砸地上去了,登時疼得齜牙咧嘴。
這胖子回頭看了看亦天航,在地上打了滾便又跳了起來。
“餘兄何故如此?”亦天航問道。
餘巳仁咬牙切齒地說道:“何故如此?我依雪妹子在雒城日夜記掛與你,你小子倒好,卻在這花天酒地、鶯鶯燕燕、移情彆戀!老餘我今日便好生教訓教訓你!”
帳外衛士聽得動靜急忙進來查看。
“無事,我與上使大人切磋一二。”亦天航兩句話便把守衛打發出去了。
餘巳仁見衛士離開,舉拳又向亦天航打來,無奈身軀肥胖、武功又弱,那肥拳被亦天航一把抓住,亦天航手裡略使了勁,隻聽得餘巳仁殺豬般大叫了起來。
亦天航見狀將其鬆開,問道:“誰說本將移情彆戀的?”
“烏陵王家姑娘是怎麼回事?”餘巳仁揉著手質問道。
“我道是誰,蘭芷是我妹子!”
“鬼話連篇!傻子才信你!”餘巳仁說著竟又揮拳打了過來。
“唉~你說你這死胖子,怎麼就油鹽不進呢?!”
帳外兩衛士聽得是一清二楚,恍然大悟般,原來是校尉夫人娘家人上門說理來了,隻聽得帳內劈裡啪啦一頓亂響。
不多時,亦天航拍著衣襟自帳內走了出來,問道:“可曾看到黃發才?”
一衛士回道:“黃屯長此刻應在灶房,與王姑娘一同為大人準備午食。”
“哦,照看好信使大人。”亦天航應了一聲便往灶房去了。
亦天航剛走不多時,餘巳仁便從大帳內衝了出來,嚇了兩衛士一跳。
好家夥,這人是誰?被揍得跟個豬頭似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不說,頭發跟雜草一般,眼皮都被打的睜不開了,身上那官服更是不堪,滿是泥灰、多有破損,後背都露出了白花花的肥肉,那裸露的肥肉上還印著一隻明晃晃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