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祥宮。
儀妃回到宮裡,坐在軟榻上,老嬤嬤立馬上前,幫著鬆鬆筋骨。
“那玉如意送過去了嗎?記得帶上太醫,當著永和宮掌事查驗之後再放下。”
雖然那璋嬪看著不像是個鬼心思多的,但是謹慎一點總沒有壞處。
下人立馬回應:“回娘娘的話,已經送過去了,都叮囑了。”
“再派人多過去問候,缺什麼少什麼,讓人一並都補齊。”
“是。”
儀妃收回目光,嬤嬤在身後捏著肩膀,瞧著自家娘娘的舉動,將人打發出去,放低聲音問道:“娘娘,您是有意拉攏那個璋嬪?”
儀妃拿過茶,抿了一口,溫和道:“這宮裡,沒有幾個人能盛寵不衰,但是有個皇子,就足以保後半生無憂。”
嬤嬤大驚,手上動作也不由放輕:“娘娘不會是…想要撫養璋嬪娘娘的孩子?”
儀妃把茶杯放回去,嬌嗔:“嬤嬤說什麼胡話?”
“她不過是個宮女,前朝又無人,得幾分榮寵便得幾分榮寵,總好過讓平樂侯的女兒占儘風頭的好。”
至於孩子,她可沒許幻雲那麼急性子,她過了年關,也才方十九歲,日子還長,怎會沒有自己的孩子。
現在隻要她握住協理六宮的權力,那她在這宮裡的地位也便越來越穩。
到時候何愁沒有恩寵。
“本宮總要有些自己的人,與其讓那些朝中背景不凡的人得了盛寵,分了本宮手上權力,還不如栽培起來她,最起碼…”
最起碼沒有幾個皇位,是落到前朝沒有任何背景的皇子頭上的。
就比如現在,璋嬪的那個兒子若是想要繼位,可不得問問明太師,許丞相同不同意。
日後皇上皇子多了起來,她的二皇子更沒什麼存在。
這樣的人,她自然最喜歡。
儀妃及時收了話頭,繼續道:“後宮嬪妃那麼多,皇上隻有一個,沒有了她,還會有彆人,若是換成那些朝堂重臣之女得了聖心,到時候撼動到本宮的地位,豈非更得不償失。”
嬤嬤瞬間明白過來,連忙摁的更加起勁:“娘娘明睿。”
儀妃性子倒是溫存,說起話來也不急不慢,緩了片刻,回想著腦海裡瞧見的場麵,又思索道:“再加上,你何時見過有人這般進過皇上的身,青天白日哪樣輕佻放縱,又做不得皇家正妻,皇上喜歡,本宮賣個人情,多幫幾分,又能怎樣?說不準皇上也能多惦記本宮幾分好,每月能多過來瞧上幾眼。”
這種百利而無一害的事,她自然樂意去做。
無非就是多惦記那邊幾分:“對了,昨夜皇上去了寧貴人那裡,可曾記了檔?”
氣氛沉悶下去,儀妃突然想起了這事,開口問道。
嬤嬤當即點頭:“記了,血帕嬤嬤也驗過了。”
儀妃眉心皺的更緊,不應該啊,前年在宮外的時候,她是親眼看見過寧語嫣跟過當時的五皇子的,兩個人如膠似漆,寧語嫣當時又那般篤定五皇子會榮登大寶,處處委身討好…
難不成她們沒到那最後一步?
“寧貴人驗身嬤嬤那裡查了嗎?會不會…”有人做了手腳。
又或者是被什麼人收買了,儀妃還是有些存疑。
嬤嬤搖頭,勸慰道:“娘娘,就算此事裡邊真的有貓膩,現在寧貴人的那落紅也已經沾了帕,事已成定局,咱們沒有證據,空口無憑,做不得數的。”
況且也隻是猜測,當年兩個人在京都確實風風火火傳了一段時間,但是那種私密之事,兩個人之間肯定瞞的很好,又怎麼可能真正有人見過。
儀妃沉了口氣,內心還是有些不平,都是土生土長在皇城腳下的,未入宮之時誰不知道誰?
她當時就看不上寧語嫣那倒貼上五皇子的模樣,丟儘了大家族的臉麵,現在倒好,對方搖身一變,又進了宮跟她共侍一主。
“本宮當時曾經撞見過她們同出同進,哪怕沒有最後那一步,寧語嫣也絕對不乾淨。”也就是平樂侯在朝中人脈不少。
皇上又不通曉宮外之事,再加上沒人會去觸這個黴頭,那些事也就沒人會去主動提起。
見自己主子還在氣憤這件事,嬤嬤隻得又勸道:“娘娘,女子貞潔也便是那一抹紅,不落了紅,哪怕再多糾纏,也不算破了身。”
話糙理不糙,事實上就是這句話。
尤其那寧貴人跟五皇子糾纏時候,皇上正忙著奪權,哪有功夫關注京都這些街談巷議的小事。
儀妃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來,眸目間很快調整好思緒:“罷了,皇上那邊都沒表示,本宮又何必再憂心此事。”
左右不過是一個貴人,看對方入宮幾個月,才剛剛逢寵的模樣。
也不難知曉皇上對她無意,哪有永和宮璋嬪討喜。
同樣是輕佻討好,那璋嬪做起來不知怎得也並不讓她覺得反感。
反而…還有一些羨慕…羨慕對方無家無室,不用擔心自己什麼行為落了家族門風。
……
聲音落下帷幕,夜色漸漸沉下來。
宮門外車轍聲音“蹬蹬”作響,寂靜的大街上已經空無一人。
馬車裡,等到出了皇城環外那條街,才開始漸漸有了細微討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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