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放下紙條說道:“你明明早就知道葉子川的事情,卻推說不知道。寫信給劉清源,不是打聽葉子川的事情,反而囑咐他注意消息不要泄露。”
“所以葉子川到底是什麼人?你又在瞞什麼?”
陳澈看向劉青蓮,這位師兄身世坎坷,幼年失怙,他隻能輾轉各處道觀謀生,後來因緣巧合被南山書院的山長帶回書院讀書,之後中狀元,平步青雲。
陳澈自小與他在南山書院認識,雖然劉青蓮大他許多歲,可二人關係卻比其他人都好。
書院的其他人或看不起劉青蓮的出身,或不喜歡他的油滑和世故,可陳澈卻莫名覺得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豁達,通透。南山書院的書生哪怕逢迎拍馬都帶著點傲氣,劉青蓮不像那些人,可能是劉青蓮從小要飯都習慣了,彆說傲氣,連脾氣都沒有。
而劉青蓮呢,也喜歡這位小朋友,聰明又平和,二人沒管年齡差距和身份的差距,實實在在做了多年的朋友。
這麼多年的老友,這還是第一次,陳澈用這麼生硬的語氣和他說話。
他按著紙條,直視劉青蓮的眼睛。
劉青蓮心虛地垂下頭來,“哎,我瞞的事情和你查的北遼的事情根本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我自會判斷,但你不該瞞我。”
“你這人怎麼這樣,哎。”劉青蓮拖過一旁的竹椅子坐下,“你這麼喜歡較真,我就和你說清楚。這事兒和你查的北遼沒半絲的關係,你就是徒用功。”
陳澈不理他,也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麵,直勾勾地盯著劉青蓮。
劉青蓮被盯得沒法子,歎出來口氣,“葉淮,你知道吧?”
陳澈皺起了眉頭,這名字聽著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年紀小不熟悉也正常。葉淮成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他是先帝時候狀元,官至翰林學士。哎,那篇《東海賦》知道吧?”
“我想起來了,寫《東海賦》的葉淮,我怎麼想著這麼熟悉。葉子川和他什麼關係?”
“葉子川是他的次子。”劉青蓮說道:“我之前與你說的其實也是真話,葉子川癡迷道門法術,年少就離家學道。”
“一直在玉清觀?”
“不是。之前在哪裡不知道。”劉青蓮繼續說道:“至於靖白天師的事情,我沒裝,我是真不知道他在玉清觀待過。我寫信給清源師弟主要就是打聽這事兒。”
“嗯,看出來了。”陳澈問道:“所以這個葉子川到底什麼事情你們要這麼費心瞞著。”
“他是我恩人。我六七歲的時候,被前頭的法雲觀趕了出來。當時是冬天,我又餓又凍暈倒在路邊,心想著這次自己肯定死定了。”
“可等我醒來,卻發現被人救回了玉清觀。那人就是葉子川。”
“是他教我讀書寫字,燒香讀經。”劉青蓮雙眼有些濕潤,沉浸在往事中。
“怪不得山長說你頗具靈氣,讀書一點就通,寫字自帶王家風範,你是得了葉子川的指點?”
“不然呢?你以為我真的天賦異稟嗎。”劉青蓮沒好氣地說道。
“後來呢?他到底做了什麼?你能不能快點說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