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陽郡主歎了口氣,“宋王妃過得確實苦。這世道對女人苛刻,對男人寬鬆。”
“不過,我聽說宋家現在和魏昭儀的娘家在議親。今兒聽說魏家也有人過來。”
白夫人驚訝地說道:“魏昭儀的娘家?她家有什麼未婚的公子嗎?”
“哎,不就是她弟弟麼?”
白夫人更加吃驚,“懷化將軍?他比宋禦史小不了幾歲吧?”
“年紀大就算了。前頭那個原配死的還不明不白的,嘖,可不是什麼好人家。這姑娘也是個命苦的。”
白夫人同情地看著遠處兩個小人兒,“宋家怎麼就這麼缺德呢?好端端的姑娘,不能找個好人家麼?那麼多年輕人,要前途有前途,要相貌兒有相貌兒,非要找個糟老頭子?”
酉陽郡主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彆人家的家事少管。”
汪蓮君畫了幾筆,白綰看了移不開眼睛,連連拉著汪蓮君的衣袖想學。
汪蓮君將筆給她一塞,“來吧,這說得再多還是得靠練。”
白綰吭哧吭哧畫著,汪蓮君朝一旁的宋葦一努嘴,兩人走到了僻靜處。
見宋葦一直不開口,汪蓮君笑道:“你是不是因為蘇吟的事情不敢和我說話?”
沒想到汪蓮君這麼坦白,她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是。”
汪蓮君拍了拍她後背,“我認識你姐姐還是蘇吟牽的線。”
看著宋葦迷惑不解的表情,她繼續道:“你姐姐雖然攏不住男人的心,可攏錢的手段真是一流。”
沒等宋葦發作,她自顧自繼續道:“這世上男人哪有錢財可靠。中山郡王府的管家權她抓得緊緊的,可沒少用郡王府的錢財撈私財,你不會不知道吧?”
宋葦漲紅了臉,她哪裡不知道這些,母親和父親都要姐姐照顧,自從姐姐出嫁,她們家的開支都是姐姐出麵結算的。
汪蓮君摸了宋葦胸前的水晶珠子,“這串珠子是去年我哥哥汪大淵出海帶回的,你姐姐在那艘船投了一千兩銀子,最後的船貨你猜買了多少?”
“多少?”宋葦小心翼翼地問著。
“八萬兩白銀。”汪蓮君比了個手勢。
宋葦心如卷浪,姐姐的陪嫁都已經回了宋家,彆說八萬,連一萬都湊不起來。
當初姐姐的陪嫁是爹爹和娘親砸鍋賣鐵湊的,嫁入王府後,姐姐雖然不得王爺喜歡,但礙於爹爹的顏麵,管家權都在姐姐手上,宋家這才過得寬裕起來。
姐姐去世後,王爺隻允許宋家帶走姐姐自己的東西,王府的物件一件都不許拿走。
汪蓮君低頭看著下麵的荷花池,“蘇吟和你姐姐不僅是相好,也是生意的夥伴。蘇吟牽線,你姐姐出錢,一直沒有什麼矛盾,怎麼會突然貪圖她屋裡的錢財而殺了她呢?”
“宋妹妹,你和我交個底,你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裡頭有什麼隱情?”
宋葦不敢說,緊張得攥著手帕,到底該不該說呢?
爹爹說過,姐姐的事情一定要守住了,一句都不能和外人道,可這個汪夫人已經知道姐姐磨鏡的事情,應該沒有關係。現在看來,最重要的是姐姐的八萬兩銀子的下落。
她低頭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汪蓮君狠狠砸了一下石欄杆,驚得亭子裡頭的白紈抬起頭來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