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幼離正好也睡不著,不管按門鈴的人是誰,她決定還是下樓看看。
走到樓下,江幼離瞥了一眼可視門鈴,屏幕中,江幸站在門外,皎潔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映照著那張原本英俊的臉龐此刻卻顯得無比蒼白,仿佛失去了血色一般。
江幼離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然後走出彆墅,來到院門前打開了大門,“江幸,你大晚上的找我做什麼。”
江幸眼神直直地望著她,嘴唇顫抖地吐出一句話:“我爸被伯父捅了一刀。”
江幼離聽完後臉上並未泛起絲毫波瀾,甚至還淡淡地反問了一句:“死了嗎?沒死就行,不然要找人給我爸打無罪官司可就難了。”
江幸的眼裡有失望彌漫開來,她對於江幼離的反應感到難以置信,“為什麼直到現在,你都不能對我們表現出一絲的感情,我們在你心裡就真的完全被判定死刑了嗎?”
江幼離點頭,麵無表情道:“對,你們一家在我心裡完全被判了死刑。”
“你看看現在江家因為你都鬨得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你就真的沒有一絲絲的愧疚嗎?”江幸實在沒法理解。
江幼離嗤笑一聲,“江幸,你是來問責我嗎?”
很快,她正色道:“我有愧疚也僅僅對我爸媽感到愧疚,對你們我有什麼需要愧疚的?我隻嫌你們跌得不夠慘!”
江幸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踉蹌了兩步,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一般。
就在這時,江幼離冷不丁地開口說道:“江幸,你可知道我小時候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麼?”
江幸艱難地穩住身形,然後抬起頭,目光直直地鎖定在了江幼離的臉上,眼神之中既有難以掩飾的好奇,又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
江幼離用一種近乎平靜得讓人感到害怕的語氣說道:“我沒跟你們說過吧,我是在垃圾桶被撿到的,你瞧瞧,我跟江詠荷人生被調換的第一天,我在垃圾桶中重新開啟我自己的人生,而江詠荷則開始了她扶搖直上的人生。”
“我怎麼能不恨呢?”
“但是冤有頭債有主,在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被父母親手拋棄之前,我沒有埋怨我的父母,我隻是想找到他們。”
“我在想,如果我的父母不是主動把我遺棄,找到他們丟失女兒,他們一定會很高興吧。”
“可是你們讓我看到了什麼?”
“你們跟把害你們親女兒親妹妹的罪犯的女兒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在知道我跟江詠荷被調換真相後也視若無睹,把我接回來都是為了替她嫁給一個殘廢的祁歡。”
“我做錯了什麼嗎?”
“不,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
“如果我沒有能力,你們就能踩著我一錯再錯,可惜,我有足夠的能力讓你們為你們的錯誤償還。”
江幼離被江叔撿到之後,確實也過上了一段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惜好景不長。
江叔當初本就是因為身患重症打算去小鎮養病,途中撿到了她。
熬了六年,江叔因病無藥可治去世。
臨死之前,江叔不得已把她托付給了一個在他在世時細心照顧他的親戚撫養,並把全部遺產都給了那位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