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注定是個離彆的季節。
李麗紅離校那天父母過來接的她,本來葉曉凡要過去幫她搬運行李,剛來義正學校那會兒還是李麗紅帶他去的平區宿舍。等他去了宿舍,看見她班上已經有三個同學在那裡忙活了。
相比起來,舍慶春就淡定了很多,他是整個年級最後一個離開校園的學生,直到八月底學校要開學他才走。
八月份高校錄取工作已經結束,李麗紅如願考上了北方傳媒大學,而友舍慶春拒絕了學校的保送機會,而是考取了高校排名稍靠後一些的冀北農業大學。冀北農業大學雖然相較於青木大學、海川大學在高等院校排名中靠後,但在農業、化工專業方麵擁有國家重點建設實驗室,尤其在農業領域獨具特色。
對於舍慶春這樣的選擇,周圍大多數人都不理解,武擇祥老師也曾勸過他,畢竟當初放棄保送的機會十分可惜,就連葉曉凡起初也是不怎麼理解,直到他在宿舍發現了舍慶春遺落的日記本才明白過來。
畢業前那段時間的日記中舍慶春這樣寫到:
“貧困分兩種,一種是物質上的貧困,就像我的小學三四年級那樣的生活;另一種是精神上的貧困。物質上的貧困常常帶來精神上的貧困,這一點上我是幸運的,我曾經有我的爺爺,後來有村裡的王嬸子、李大叔,再後來有了我的貴人武老師,我精神世界的燈始終亮著。
因為自己的經曆,我每次在圖書館都會翻看世界地理書,每次也都會感慨這個世界的殘酷。和我的經曆類似,隻是我是個例,而有的地方這就是普遍的。比如希爾,希爾那些地區每天都有很多因為沒有糧食而餓死的人。挨餓的原因很多,有的是因為環境的惡化,有的是因為戰爭。
每每我看到那些皮包骨頭的兒童,心中就有種衝動,想著跑到那裡去給他們帶去饅頭和米飯。
對於挨餓的可怕,周圍沒人比我更懂。
我生下來都是被選擇,這次我終於有機會對自己的人生做出自己的選擇了。
冀北農業大學就是我選擇的第一站。……”
舍慶春從來就是一個純粹的人,一個目標明確的人。葉曉凡看過舍慶春的筆記後,頓時感覺以前還是小看他了,也越發發覺自己這位室友的不平凡。
一個人走在希望之路上,那他的生命就注定絢麗多彩。
新學伊始,葉曉凡便又投入到了緊張的學習生活當中,因為宿舍空著一張床鋪,劉同陽、周旭號,張柏岩幾人便時常跑過來住。後來從劉同陽嘴裡得知,舍慶春班級的畢業率,首次超過了50,班裡40人有22人畢業,是曆年最高。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師兄周強,自從到了北方工作,半年多沒有再回來過,說是等多收集些沉香再回。
轉眼又到了一個春寒料峭的時節。周強但凡周末有時間就跑到魯東大山裡找左爺,有時兩人還一起去巡山,不過周強的主要目的是找奇楠沉香和辟邪石。
左爺和老李不同,收購老李的辟邪石給的是錢,而左爺這,每次周強來都是帶些燒雞之類的吃食交換,後來偶然間發現左爺對方便麵情有獨鐘,每次來就帶上一箱方便麵。一番接觸下來,周強和左爺倒成了忘年交的朋友。
這天,周強和左爺來到了蓮花山北側的通衢山。通衢山和蓮花山相鄰,都在大映湖的周邊,地理環境都很相似,而蓮花山這一年多來兩人基本都搜遍了,要想再找些沉香很難,這才想著換座山試試。
等進了通衢山,周強才發現這山勢要比蓮花山險峻的多,一天下來邊搜索邊往上走竟沒走到山頂。晚上兩人找了塊平地湊合了一晚,第二天左爺因腳力不濟,中午時便先下了山。下山前左爺還特意囑咐周強,一定要天黑前下來,說這山比蓮花山霧氣大,妖魔多,絮叨了一番。
因為左爺下山時將他們收集到的辟邪石和沉香都帶了下去,沒了負重,下午周強搜尋起來輕便不少,收獲也很多。越往上走,周強發現了越來越多的奇楠香木,便把下山的拋之腦後。想著山裡霧氣又起,乾脆等到第二天再搜尋些沉香再下山。
但讓周強意外的是,當他的手表顯示早晨八點時,山中依然白霧繚繞,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陽。等到下午兩點左右,周強發現自己遇到了麻煩——他找不到來時的路,甚至連上山下山和方向都無法分辨。儘管周強做了標記,但嘗試了幾次最後又都走回了原地。這時他才想起左爺的話,也想起了附近村民的一些傳言,說是這附近的山上有妖怪,能噴雲吐霧,經常有人出不來。周強並不害怕,他明白這其實就是俗話中的鬼打牆,等山霧褪去就會沒事,隻是帶著一大袋子收集的沉香和石頭麻煩些。
不過,又過去一天後周強有些著急了。他帶的食物已經吃完,但山中霧氣依舊濃厚。這霧氣要是再有個三四天,自己得過幾天野外求生的日子了。
就在周強犯難之際,突然看到遠處的一棵柏樹後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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