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中泛起這個念頭,就在夜龕幫的一部分武裝人員打算轉頭逃跑時,突然地,安靖身後的陰影中,突然凝聚出一個黑暗的人影。
暗龕潛遁於影,等待時機,終於等到了他認為最好的一瞬,於是瞬間暴起,手持燃燒著黑色虛火的長錐,直刺安靖後腰!
當——
金屬碰撞聲響起,專用於破甲破穴的長錐的確突破了防禦,帶著黑色虛火刺入了安靖的血肉。
但安靖卻並沒有任何反應,他轉過頭,看向先是目露殘忍的欣喜,然後神色逐漸轉為疑惑,最後是驚駭的暗龕。
“還沒學會教訓?”他道:“不要拿金屬來對付我。”
並非是刺入,而是吞噬——就在這破甲長錐與安靖身體接觸的瞬間,血肉中的皓靈法禁便開始急速運轉,攀附在這長錐之上,然後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其拆解,提煉,吸收。
唯一對安靖造成傷害的,是那黑色的虛火。
這是一種奇特的影煞,可以劫掠其他靈煞為己用,浸染進其他靈煞中影響他人操控術法的靈敏程度,甚至可以借此達成‘附體操控’‘影中殺人’,不知不覺破碎他人周身經脈的效果。
但就在剛才,意圖通過虛火乾擾安靖經脈內臟運轉的暗龕發現了一件事。
——這些倒黴玩意,怎麼比我的手段都硬?!
那是當然。不僅僅是太白皓靈神禁,還有皇天後土法的加持,安靖再怎麼說也是個武者,平時和其他人拳拳到肉的戰鬥,震碎點經脈內臟實在是常事,彆說是暗龕沒乾擾成功,哪怕是成功了,也算不上輕傷,不快點服藥的話就自己自愈了。
——退!
心中知道不對,暗龕立刻飛身就退,整個人再次化作黯影,要隱遁消失。
但也就是在這時,他聽見了一個沉重無比的心跳聲,暗龕看見安靖轉過身,不管不顧另一側逐漸稀疏的術法,正麵麵對了自己。
然後,握緊長劍。
在那年輕健碩的身軀中,無比強大的力量正在躍動,安靖的皮膚急速變紅,骨骼筋絡運轉的聲音如同炒豆子一般響起,能夠聽見,那心臟轟鳴的聲音宛如擂鼓,在地下基地回蕩,甚至蓋過了術法的轟鳴。
全力運轉太白皓靈神禁和歸炎土的安靖深呼吸吸了一次,然後吐出一口炙熱的白氣:“死吧。”
他對準暗龕的方向揮劍。
枯榮爆破劍!
原本就因為爆發而無比凝實歸炎土之力收攏歸一,借由殺生之鋒化作銳利無比的爆破劍氣,它後發先至,僅僅是先發的一絲劍氣就令周邊空氣加熱膨脹,爆散開來,但這爆散開來的氣流卻也受了那一股隱藏在炎土木之下的太白斂收真意影響,全部都朝著這一劍的軌跡凝聚彙聚而去。
不斷地爆炸,卻也不斷地收斂,這一漲一縮之間,可怖的破壞力足以粉碎一切堅盾軀殼。
陰影遁入土石,那就爆破土石,陰影遁入牆壁,那就爆破牆壁,陰影試圖遁入空氣塵埃那微渺的虛影遁走,那就連帶塵埃都全部卷入點燃,化作熾烈的火星!
轟隆——
連番爆炸的爆破衝擊波四散,餘波就將擊打向安靖的那些術法吹飛。
安靖猛地轉頭,看向所有不知不覺已經停手,瑟瑟發抖的夜龕幫武裝分子。
地麵凹陷,然後才出現一聲轟鳴,隻是一個刹那,安靖便閃身不見,化作一道長長的白金色光影,朝著所有武裝人員衝鋒!
在衝鋒時,一道道寒光閃過,殺生劍每一次揮動,都會將數個人攔腰斬成兩截,它蕩起的餘波風刃也會不斷擴散,掠過十幾個武裝人員的身體,沒有護體術法的,下場就是當場化作屍體。
夜龕幫的戰鬥人員崩潰了,他們本就是幫派分子,指望死戰基本不可能,剛才之所以沒有潰逃,僅僅是因為安靖堵住了門——誰能想到不是他們關門打狗安靖,而是安靖把他們關門打狗了呢?
一群人狼狽地潰退,七手八腳地丟下法器武器哀嚎著朝著基地深處逃走,一時間場麵混亂無比。
“走!快逃!”
二當家也逃跑了,他本質上是研究人員,雖然是築基,但實戰能力非常差。
但是,其他人或許可以跑掉,他是絕對不可能跑掉的。
僅僅是幾個呼吸,安靖所化的光影就斜衝而來,阻截在了二當家的逃跑路線之前。
轟!一瞬間從急速轉為極靜,二當家看見安靖,與那雙赤金雙眸對視時,當他正式親眼近距離看見這冷酷屠戮他們的少年武者,居然愣住了一瞬。
完美。
這是魂蚘腦海中,第一個蹦出的念頭。
怎麼會有這麼完美成長的個體?
解剖過千百種擁有‘極佳天賦’的人,魂蚘很清楚天才的未完成體究竟是什麼模樣。從生理上來說,他們和普通人並沒有太多本質上的區彆,尤其是荒廢了的,沒有充足資源修行的天才,甚至比起那些正常修行的普通人都不如。
但是安靖不同。
那是將自己的所有強大的天賦都兌現,開發至了理論上的完美狀態,甚至比理論極限還要更強,超脫了想象的強大——
那便是仙靈根。
——原來是真的啊……仙靈根,居然真的存在……
魂蚘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無法開口,而且自己的視野也在翻轉,翻轉,燈光和地麵不斷交錯。
他看見了血,自己的身體,和絕對的黑暗。
原來,並不是他愣住了。
而是他死了。
會客廳內。
那位老者閉著眼睛,似乎在聆聽什麼,而在魂蚘死後的那一瞬,他猛地睜開眼睛。
“果然是太白皓靈神禁。”
老人雙眸神熒流轉:“來的是那個安玄?少爺,看來暗龕不會回來,至少回不來完整的。”
“什麼?”
聽見這話,被稱作少爺的那個年輕人回過神來,頓時便要拍桌子發作:“這傻狗死了沒事,但我的事誰來辦?!”
“彆急,少爺。”這位老人雖然看上去隻是個管事,但話卻很有用,他一句話便讓那年輕人安靜下來:“這次雖然您少了個定製的玩物,合作也告吹,但卻有機會立下大功。”
他眯起眼睛,看向安靖所在的方向:“這下可不是我們主動出手,而是他惹到咱們頭上來了——哪怕是告到真君那邊也是咱們占理。”
此刻,老人站立起身,能看見他胸前標牌上四個藍金色大字。
聖智醫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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