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嬤嬤的話,正是臣女。”
安陵容向前踏了一步,正對上竹息打量的目光,竹息見了安陵容身穿著過時的緞子,這緞子上麵似乎要起了毛球,可又收拾得整潔,這發髻間隻簪了一朵白色的絹花,小臉兒我見猶憐,說話的態度不卑不亢。
想起太後所說這交泰殿選秀,倒是有兩個心機深沉的,著重看了安陵容一眼,又順帶著打量了甄嬛一眼。
心中忍不住感慨,甄家的女兒和那位長得如此相像?
看來並非是池中之物了,她的臉色嚴肅,點了點頭,朝著安陵容招了招手:“跟我來,我是壽康宮的竹息。太後娘娘命奴婢來接你去壽康宮中。”
安陵容對上竹息打量的神色,又見她多看了甄嬛幾眼,心中無奈,沒想到,又因為這件小事,被太後認為和甄嬛如出一轍的心機之人,前世的經曆讓她對什麼事情都忍不住多想些。
可心內想著什麼,麵上卻不曾表露出來,這一點,她在前世就已經知曉了。
她點了點頭,低垂著眼,跟在竹息的身後:“如此,便多謝竹息姑姑了。”
跟著竹息行走在紅牆綠瓦,庭院深深的後宮中,一切都恍惚如昨。
耳邊響起腳步聲,竹息見著安陵容,想起太後讓她來敲打敲打,又板了麵孔:“你在殿上被太後娘娘選到壽康宮中,要好好當差。”
“不該你想的不能去想,後宮中都是主子,主子如何想,那都是主子的恩惠。”
“你可知曉?”
“嗯,臣女知曉。”安陵容答道。
“入了宮去了壽康宮中,你要從小奴婢做起,你可知曉?”
“也不能以臣女自稱了,後宮之中都是主子,你日後要以奴婢自稱,隻要你知情識趣,安分守己,太後娘娘自然不會虧待於你的。”
“嗯。”安陵容心中滿意極了,她想起最重要的還沒有問,抬起小臉來問道:“竹息姑姑,敢問壽康宮的小宮女月例多少?”
額?竹息再一次審視了麵前的安陵容,仔細觀察著她臉上並沒有任何不忿的神情,是她心機太深還是就已經接受了這個安排?
她無從得知,麵對著安陵容的詢問,她還是解釋道:“後宮中小宮女的月例普遍定為五兩銀子,隻太後娘娘仁德,壽康宮中的小宮女們除了月例銀子五兩,還有太後的體己,二兩銀子。”
“算了算,差不多得有個七兩,逢年過節,太後娘娘的賞賜也是豐厚。”
七兩銀子?安陵容眼睛亮了亮,前世在延禧宮的時候,答應的月例銀子是三十兩,那是得寵的答應,失寵的答應,月例都會被內務府的太監克扣,這總管太監不會在明麵上克扣,隻會在寶鵑去要東西的時候,推脫說沒有了,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讓你賞賜,加上延禧宮後來她成了妃位,逢年過節那點月例銀子,還要用來賞賜延禧宮的下人,到頭來,身邊竟然沒有多少體己。
還要被皇後拿來當做棋子,葬送了卿卿性命。
前世的時候,記得太後娘娘走後,壽康宮到了年紀的宮女,皇上開了恩典,放了一批出宮。
一個月七兩,一年便是八十四兩,十年便是八百四十兩?
前世做妃子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多銀兩呢。
安陵容周身透著高興,朝著竹息行禮道:“多謝姑姑解惑。”
竹息一怔,這安陵容怎麼這麼高興?
她接著往下說道:“尋常秀女入了選,都有三個月回家學習宮中禮儀的過程,而你在殿選上得了太後娘娘的青眼,來壽康宮中,就不必回去學習宮中禮儀了。”
“沒事要多看多學,切不可衝撞了主子。”
“嗯,我會的。”安陵容又反應了過來:“奴婢會的。”
她的眼中沒有絲毫抱怨,心中全是興奮,本來正愁著出了宮身上那幾兩碎銀要住在哪裡,沒想到卻解決了眼下之困。
去了壽康宮中,不用被人當做棋子,也不用再站隊,隻要安生的當差,就沒有其他禍事,真好。
一路到了壽康宮中,竹息給安陵容安排了個小耳房,因為是殿選上來的秀女,當奴婢還是頭一遭,雖大清有舊例,但到底是縣丞之女,當今皇上注重滿漢一家,太後也不好苛待了安陵容去。
竹息朝著安陵容說道:“你便住在這間屋子了,收拾妥帖便去拜見太後娘娘,要時刻擺正自己的位置。”
安陵容清淺的笑道:“竹息姑姑,奴婢知曉了,奴婢收拾妥帖便會去拜見太後娘娘。”
“竹息姑姑慢些。”
竹息走後,安陵容環視著這間耳房,耳房不大,僅有一張床榻,還有一個衣櫃,以及一張桌案。
生活所需之物,應有儘有,她不禁感慨,此番再次入宮,沒想到成為了太後宮中的奴婢,但奴婢之身倒是讓她自在些。
至少,在壽康宮中隻需要討好一個主子,那就是太後。
有小宮女捧著東西入內,笑著踏入了耳房之中,她看向安陵容的眼睛都是惋惜,隨後又將衣裳放到了桌案之上:“陵容姐姐,奴婢名叫玉墨,是竹息姑姑打發了奴婢來給你送這衣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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