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玉可來過景仁宮,安陵容不免多猜測了幾分。
前世在皇後手底下辦事,來往頗多,皇後殺了皇後,皇後殺了純元皇後,這隱情是不是太後也是知曉的?
想著太後這些日子的試探,不像是單純的後宮婦人,細想也是,若是單純,又如何能榮升至太後之位,能在後宮中生下兩個阿哥,並且均撫養成年,一子還當上了皇上。
她低垂著頭,莫非,莫非太後知曉皇後殺了皇後,為了烏拉那拉氏的後位還是選擇了隱瞞。
而殿選之上,太後見到甄嬛那一瞬間的驚訝和不滿,正是來自於此。
那麼太後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皇後送藥?自己如今隻是壽康宮的一個奴婢罷了,依照著前世對皇後的了解,皇後不會無緣無故的施恩,她慣是無利不起早之人。
前腳自己在壽康宮中不願入後宮,後腳自己去景仁宮便看到皇後賞賜了藥膏,這藥膏中卻是治療燙傷的,可是這紅花是?
這事情是太後授意還是皇後自作主張?
根本不得而知,安陵容歎息了一聲,走向了壽康宮,看來這還是要試探一番的。
太後如今也不知道有沒有完全信任自己,這袖中所得的賞賜,她乍一思索,便去了壽康宮正室,朝著太後跪下。
太後正倚靠在雕花大床之上假寐,見了安陵容入內,笑著問道:“這分封的賞賜都給下去了?”
“回太後娘娘的話,都給下去了。”
“各宮的小主都欣喜萬分,說有空來給太後娘娘謝恩呢。”
“恩。”太後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鹹福宮的沈貴人,和延禧宮的夏常在呢?”
問沈眉莊是因為太後喜歡沈眉莊,問夏冬春是?
她略一思索,才想明白其中內裡,問夏冬春看來是試探自己?
太後久居深宮,壽康宮用人肯定是要打探底細,說不得殿選那日的事太後都知道了。
幸虧,幸虧平日在鬆陽的時候這香道一事藏得嚴實,原是蕭姨娘所教。
至於這簡單的醫術,正是娘瞎了眼之後無銀錢購買藥材,隻能淘換了醫書自學罷了。
她恭敬的作答道:“回太後娘娘的話,鹹福宮的沈貴人和夏常在都高興著呢。”
“隻是奴婢看著頌芝有些不高興,從延禧宮走了。”
“那你說說,是為何不高興?”
“奴婢不知,奴婢之前在鬆陽縣待著,對這宮中的事極少知曉。”
“至於上次的安眠曲子,也隻是偶看了文人們寫的書,才知曉其中呢。”
皇上素愛寫自傳,這自傳在民間賣得倒是如火如荼,隻這安眠曲也在自傳之中出現過,大清曾有無數風流才子想要對上那後半段,彌補皇上遺憾。
雖在自傳中未寫遺憾,隻但凡有個官學中的學生,誰又能猜測不出呢?
自己在壽康宮待著,要想方設法的取信於太後,也要讓太後相信自己用了小心思,也隻不過是為了保護鬆陽的娘親,才能好過些。
她想著,又將懷中的荷包一應雙手托著,這其中還有一隻青色的小瓷瓶。恭敬的呈現於太後跟前,太後有些詫異:“這是?”
“回太後娘娘的話,這是奴婢跟著前去六宮,主子們賞的,這是皇後娘娘見奴婢雙手被燙傷,賞的。”
“奴婢不敢私藏,還請太後娘娘過目。”
說這話時,她盯著太後掃視每一件東西的神情,隻看向荷包的時候,眸子中還有驚訝,到了青色瓷瓶的時候,驚訝卻少了些。
“恩,皇後竟然給了你,這便是你的。”
“這些荷包,主子們賞賜給你,也是你的。你留著罷,找個時日送回去給你娘便是。”
“好了,你下去吧。”
“是。”
安陵容恭敬的朝後退去,到了耳房內,拆開了這些荷包,華妃給的荷包卻是最大,居然足足有五十兩,再先後拆開了沈眉莊的,是個五兩的銀鈿子,至於甄嬛的嘛,是瑣碎的碎銀,粗莫看了看。竟然也有五兩,隻是碎銀對於現在是宮女的自己,更好花出去些。
甄嬛這方麵的禮數倒是做得足足的,心思也更細膩些。
隻是剛才在碎玉軒的時候,碎玉軒門前的樹底下,卻傳來一陣麝香的味道,麝香名貴,看來皇後已經盯上了她,下足了本錢。
隻是,這都不關自己的事情了,要如何才能取信於太後,在壽康宮中過得更加滋潤些呢?
她淺淺思索著,繡線在手中的繡布之上上下翻飛,思索了許久,玉墨從外間推開了屋門,入內朝著安陵容說道:“陵容姐姐,你知不知道,剛才禦花園中楓葉染血了。”
“楓葉染血?”
“是啊,華妃娘娘賞賜了夏常在一丈紅,夏常在衝撞了華妃娘娘。。”
玉墨還在絮叨,安陵容卻想起了一丈紅,取兩寸厚五尺長的板子責打女犯腰部以下的位置,不計數目打到筋骨皆斷,血肉模糊為止,遠遠看去,鮮紅一片,故名“一丈紅”。
華妃是想讓後宮皆知,誰才是後宮真正的主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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