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疾速下落,雨霧染上了青色琉璃簪頭。
閒月閣院落,亭台樓閣,飛簷青瓦,一步一景,處處雕梁,還伴隨著清新的雨後氣息。
隻閒月閣門前的人倒是少了不少。
安陵容裙裾微動,蓮步輕移,抬步間便入了閒月閣內。
而入了閒月閣一打量,便看到溫實初正往來於閒月閣內室,安陵容的入內似乎打破了閒月閣的微妙氛圍。
嗯,是微妙。
此時溫實初正低著頭,沈眉莊的手正翻轉放在那玄色脈路的小醫枕上,溫實初的大手正搭在那能夠凝霜雪的皓腕之上,沈眉莊的眼神都恰到好處的落在溫實初的身上,聽得響動,沈眉莊抬起頭來。
采星采月在沈眉莊身後站著,看似第一時間行禮,實則悄悄上前一步將沈眉莊護在了身後。
“奴婢給安貞容請安。”
采星采月請安完後,沈眉莊正要起身,溫實初眼中劃過了一抹心疼,但又不情願的朝著安陵容請安。
“貴人沈氏給貞容請安。”
“太醫溫氏給貞容請安。”
看著沈眉莊曲膝行禮,安陵容點了點頭,又想起方才這微妙的氛圍,她心內如明鏡,隻麵上還是溫和說道:“太後娘娘吩咐,沈貴人在圓明園多待些時日,等時疫完全好了,再回宮。”
“是。”
沈眉莊低下頭去,不想和安陵容打交道,留在圓明園多些時日也好,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想起安陵容設計浣碧和流朱齊齊嫁入甄家一事,又想起方才溫實初所說今日滿京都的謠言,說甄珩和果郡王一事。
甄珩如今怎麼這般了?
癡戀青樓妓女,夜夜不歸,都道那青樓妓女同麵前的安陵容長得十分相像,她欲言又止。
如今出了閒月閣,隻這假孕一事在皇上心中還是得過去。
嬛兒說劉畚快被抓到了,她眼底思緒湧動。隻是如今唯一她想不通的是,太後為何對安陵容這般好?
罪臣之女怎麼這般偏袒?
安陵容多站了會,看著溫實初和沈眉莊的神色,想起溫實初是什麼時候開始和沈眉莊有情意的?
各人各自懷揣著心思,溫實初臉上神色越發的淡漠,他如今是不願意和安陵容說話的。
覺得安陵容根本德不配位的。
閒月閣的氛圍一瞬間跌落穀底,實在無趣,安陵容轉身出了閒月閣。
她們這二人的神色,似乎都在揣測著她。
她想起前世安比槐出事,過濟州地界出的事,為什麼沒有連帶著沈自山出事?
按理追責,應當沈自山有責,畢竟沈自山是濟州協領,這麼多軍需無故失蹤,濟州地界出了盜匪。
為何隻有蔣文慶被處死?
看來,這事和皇上有關係,皇上想扳倒年羹堯的心越來越迫切了。
她出了閒月閣,正走了沒多遠,忽聽得身後有人喚她:“安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