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的團扇輕輕敲了玉墨,促狹的心頓起,玉墨這些日子,豬已經嚇不了她了,但這丫頭會了一件新事,裝聾作啞。值得一道的事情是這些日子以來,後宮中富察貴人被嚇瘋了,人,隻有麵對自己的心魔,越是害怕的越要去正視。
才能無往不利,看玉墨就知道了。越嚇越精神。
隻是這丫頭現在聽到罰例銀,就要裝作聽不見。
“玉墨,過來。”
“陪我下棋。”
玉墨一聽這話,柳葉眉蹙得更緊,哭喪著臉道:“縣主,你還是罰奴婢的例銀吧!”
“怎麼,你聽見了?”
玉墨的臉耷拉著,天知道,縣主這些時日總拉著自己下棋,自己一個宮女,學那個做什麼?
那棋盤上黑白的棋子,看得人眼花繚亂。
可一局棋子,輸了縣主要扣五個銅板,一月的例銀就那麼點,縣主是開了賞例銀罵人的活計,可最近縣主越發沉穩了,壽康宮中來人本就少,這一月的例銀眼見就下了底。
她的小臉皺成一團:“縣主,你要罰直說,還找那些借口。”
安陵容”噗呲“一聲笑出了聲,隔著團扇,看到了玉墨神色,這小丫頭,真是不禁逗。
“來,今日一局,你每多布一個子,賞一兩。”
“真的?”玉墨的小臉上小心思頓顯。
每多布一個子,就賞一兩?
那按照自己這陣子和縣主對弈之時的路子,肯定能多賺個好幾十兩,把前麵輸的都給賺回來。
她神色一喜,點頭道:“好。”
安陵容嘴角漾著笑意,看著玉墨乾勁十足,將棋盤擺上,還尤為“貼心”的為安陵容泡上一盞雲環霧尖。
她覷了一眼花窗旁的花架子,在瞥到花架子上的花其上停留著許多蝴蝶,其中,那鬼蝴蝶越來越多了。
海棠本無香,掠影勾蝶來。
送點小玩意給她玩玩她想著。
“玉墨,你先選,你要執白棋還是黑棋?”
玉墨神色瞥向那棋盤邊小纏枝花筐之中的黑棋和白棋,心中快速的想著她的生辰,她娘說了,她在晚上出生,那一定是黑棋。
她堅定的,端起黑棋的小纏枝花筐,拍了拍胸脯:“奴婢選黑棋。”
“開始吧!”
安陵容輕輕頷首:“你先下。”
玉墨眼神警惕,腦中回想以往縣主下棋的路數,“啪”的一聲將那黑棋放到了上回輸的地方。
安陵容團扇依舊輕搖,在她的眼中,這已經不是棋盤,而是前朝的局勢。
眼看著玉墨下的黑棋,如前朝分散的局勢。
她的素手執著白棋,自古朝堂之上,必有言官。
言官就是甄遠道和瓜爾佳鄂敏,而武將正是年羹堯。
白棋和黑棋你來我往,在棋盤上廝殺。
安陵容窺見了黑棋的破綻,卻斂下了眉毛,將齊頭並進的兩個白色玉潤的棋子,神色一淩,那麼,就讓瓜爾佳鄂敏替換甄遠道就好了。
武將呢?
年羹堯敗落後,兵權會分散,由誰來掌握呢?
玉墨可沒心思想那麼多,隻舔了舔嘴唇,不斷的將那黑棋往棋盤上放,邊放心裡頭邊數:“三十個了。”
她偷窺著縣主的神色,腦海中浮現了她有一百兩要去乾什麼?
是的,她打算好了,有一百兩以後要給她娘留著,給她弟弟娶個好媳婦,再置辦點好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