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接過了那隻紙鳶,紙鳶上的墨色還未乾透,這是一隻絹花樣式,上頭的花蕊有些熟悉,是她的那朵死亡絹花。
她伸出手去掐了掐玉墨小臉上的肉,笑著道:“沒有雙下巴。”
“該吃就吃。”
“玉墨,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本縣主的玉墨,喜慶的才好看。”
玉墨跺了跺腳,上前取了篦子為安陵容梳妝,又取了玫瑰花瓣的水,讓安陵容養膚。
纖細白嫩的雙手緩緩浸入還飄著花瓣的清水,安陵容認真朝著玉墨,又或者是朝著她自己說。
“玉墨。隻有敵人才希望你瘦弱。”
玉墨手下的篦子一頓,若有所思的點頭:“縣主說得對。”
“奴婢見縣主無事就願意摩挲那朵絹花,看來縣主很是喜歡。”
“縣主,這隻紙鳶你可喜歡?”
“可為什麼這絹花的花蕊隻有一半呢?”
安陵容笑而不語,隻緩慢的揉搓著她的雙手,當雙手從那水中取出,她接過玉墨遞過來的棉綢,略帶深意的說了一句:“因為沒到時候。”
“好了,玉墨,帶些浮桑酒,咱們過會去倚梅園附近放紙鳶。”
“是!”
壽康宮耳房晨起的插曲過後,碎玉軒中的甄嬛,見到了小允子,手中的一個透明琉璃罩子,這琉璃罩子中,存放的正是小允子抓來的蝴蝶。
蝴蝶在透明琉璃罩子中上下翻飛,有幾隻顯得格外的好看。
那蝶翅上的花紋繁瑣,被詭異的黑和豔麗的紅浸染,如同一匹瀲灩的絹布。
甄嬛笑著接過,誇讚道:“這樣深秋的天氣,還能有這麼美豔的蝴蝶。”
“小允子,費心了。”
“槿汐。”
崔槿汐會意,取出了一個荷包打賞,而甄嬛卻看著這琉璃罩子中翻飛的蝴蝶,想起了壽康宮中那雙安靜從容的眉眼來,她就是這蝴蝶罷了,被太後豢養著她想。
她隻是不願意爭寵,若是她願意,必是盛寵。
她都能想象得到,等會她在倚梅園中,將這琉璃罩子之中的蝴蝶藏在衣裳之下,再略施小技,帝王也隻會隨便的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槿汐。描遠山眉。”
“是。”
等甄嬛梳妝完畢,今日的甄嬛姿態慵懶,眉目流轉,鬢發間釵環儘卸,隻留一朵棠梨簪,這朵棠梨簪是她想讓皇上想起姣梨妝的巧思。
她身姿輕盈,步履間流露出書卷氣,一顰一笑皆顯溫婉與雅致。唇瓣粉嫩而飽滿,如同初綻的桃花般嬌嫩欲滴。
披上一件紅色狐毛領子披風,她在這深秋初冬轉換的季節,一路行至倚梅園中。
她清楚所有男人都無法抗拒她的魅力。
“槿汐,走罷。”
倚梅園中,紅梅樹上綠意盎然,但紅梅還未開花,隻是等待一場冬雪的來到,便會為滿城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