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中太後與命婦們寒暄,安陵容沒聽進去。
她的目光全部都放到了淳親王側福晉身後的一張老熟人的臉蛋上。
這是今日破局的關鍵之處。
也莫怪她要將瓜爾佳氏卷入旋渦,實在是前世的祺貴人也明裡暗裡給了她不少委屈。
她不用,彆人也要用。
瓜爾佳文鴛此時正站在淳親王側福晉的身後,她麵色嬌羞,想起今日入宮額娘所說就是露個臉,日後她可是要入宮當妃子的。
富察容若今日心不在焉,敦親王福晉見狀不好問,隻等到人不多的時候。
命婦們要去拜見皇後的時候,在從壽康宮去景仁宮的路上,她和富察容若並肩而行,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今兒個見你怎的心不在焉的?”
富察容若神色戚戚,欲言又止。攏在寬大宮裝下麵的雙手緊緊揪住。
敦親王福晉一看這神情,語氣焦急了些:“說。”
“到底什麼事。”
“雖然敦親王府在風口浪尖,但是你若過得不好,我也要去淳親王麵前理論一番的。”
“也沒什麼。”富察容若有些失落,睫毛顫了顫。
這時候富察容若身後的一個小丫鬟,站出來憤憤道:“昨日除夕夜宴回去,棠頎郡主去我們側福晉那處請安,將那蓮花浮簽折斷了。”
敦親王福晉聽聞這話,神色變幻,卻在瞥見瓜爾佳文鴛的時候,將所有話全部咽入腹中。
畢竟她不信任瓜爾佳文鴛。
隻是此時,她心中卻恨得不行,容若是個書癡,又戀舊,那枚蓮花浮簽是容若去世的額娘送的,從容若未出閣的時候,蓮花浮簽就一直被容若好好的收藏。
容若性子不願問世,昔年弘淵的死,她大病了一場中,更加將全部心思放到了書中。
也不願再去淳親王麵前爭寵,納喇氏韻錦把控了淳親王府大半輩子,昔年敏玉福晉也是出自納喇氏,一時之間,淳親王府自然被納喇氏掌控,韻錦將淳親王府把控,敏玉連個女兒都未曾保住。
如今韻錦失勢,卻起了這樣的惡心法子。
讓棠頎前去將容若的蓮花浮簽折斷,隻不過一件小事,誰能為容若出頭?
富察容若聲音清冷,她伸出手去攜了敦親王福晉的手:“明玉,我沒事。”
“昨日想了一夜,蓮花浮簽沒了就沒了,應該是我的弘淵在幫我。”
她不在往下說去,冰涼的手被敦親王福晉反手覆蓋而上。
二人不再多言,隻是富察容若那張書卷氣的臉上此時卻全然不見柔弱,她昨夜心傷了一晚,想到那本最愛的書被棠頎撕爛的時候,想到淳親王輕飄飄的一句:“郡主年幼,你多擔待。”
擔待?
她還不夠擔待麼?
她多年不問事,隻剛剛掌權,也並未苛待子女,為什麼連同她最後的希望都要踩碎。
二人一路去了景仁宮,剪秋早早等在門口,景仁宮的簾子也已經撩開,方便命婦進出。
隨著最後一位宗婦的踏入,這景仁宮頓時顯得華光異彩,美不勝收。
皇後照例說了幾句,隻是目光瞥到了淳親王側福晉身後的陌生臉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