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爾佳文鴛這突如其來的一聲,讓許多在景仁宮的命婦跟著驚訝。
始作俑者的安陵容卻於壽康宮的耳房中,素手撥弄了那隻鸚鵡,一手托腮,嘖了一聲。
“玉墨,好想去看戲啊。”
“看戲?”
“縣主想看戲就請人來唱啊。”
玉墨想到了什麼,笑著道:“縣主,你日後出宮,便可以看戲的。”
安陵容正猜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前有甄珩穢亂圓明園,穢亂一事看太後和皇上的想法。
上位者說你穢亂,你就是穢亂。
上位者說你不是穢亂,你就不是。
她輕啟朱唇,朝著景仁宮的方向,無聲的做了個口形。
“嬪妾要告發熹貴妃和果郡王私通。”
此時的瓜爾佳文鴛應該跪在地上吧。她猜想。
壽康宮之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抬眼一看,是剪秋,剪秋腳下有些不穩,連帶著步履都有些慌亂。
看來是因為今日命婦在,要請太後去主持大局了。
不多時,太後便扶著竹息的手跟著出了壽康宮,隻是路過耳房的時候,身子停頓,竹息會意,轉頭入了壽康宮耳房:“縣主,太後娘娘喚您一道同去。”
安陵容聞此言,起身跟在了太後的身後,她心內疑惑。
按照她對太後的了解,太後應該不會管此事,又快大婚了,為什麼這個時候喚她跟著前去?
隻是她此時,卻是很期待看到這一場大戲的。
從壽康宮去景仁宮的長廊,安陵容想了很多。
她在想,今日這個鸚鵡就是點睛之筆,瓜爾佳鄂敏就算要告發甄遠道,是不會攀扯果郡王和甄嬛的私情,最多會呈現果郡王和舒太妃有異心一事。
至於私情,瓜爾佳鄂敏不是傻子,肯定不會去說。
這種事,說了也不討好。
瓜爾佳鄂敏不是瓜爾佳文鴛,但今日,這鸚鵡就是用來讓瓜爾佳文鴛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前世的時候,她可沒忘,甄嬛如何用黃鸝羞辱自己的,這一世,就要用她最討厭的鳥兒,送她一程。
太後的眼神諱莫如深,往身旁的安陵容看了看,抿了抿唇,才一瞬間恢複這位太後的鳳儀。
一瞬間,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路來到了景仁宮中,太後抬腿步入內裡,才見了不少皇室宗婦神色訕訕,都有些坐不住。
安陵容不忘瞥向地上跪著的那道粉紅色嬌俏身影,心內又“嘖”了一聲,沒聽到那句最為經典的告發之語,差了不少意境。
當她和竹息一左一右扶著太後端坐到景仁宮上首的時候,她瞥向了跪在地上的甄嬛,那張臉上的表情還算淡定,隻眼底全是驚慌。
“好了,命婦入宮拜見完皇後就出宮去。”太後淡淡說道。
“是。”
“臣婦等告退。”
太後的話仿佛一個赦令,如坐針氈的命婦們接連起身,還算淡定從容,但步履急快。
“可去請了皇上了?”太後問道。
“皇額娘,兒臣已經去請皇上了。”
“你問吧,事關皇室血脈,不容半點有失。”
太後的聲音更加平淡了,隻是那佛珠撥動得極為緩慢,安陵容垂下了眸子,知道這是太後內心極度不平靜的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