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白卿寒轉動手中的佛珠,僵硬地抬起頭,看向從裡麵走出來的艾斯。
他不敢起身,雙腿沉重得仿佛灌了鉛,喉嚨裡滾動著一片沙啞。
“怎麼樣?”他的聲音沙啞,手中的佛珠早已滾燙,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艾斯看著他,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手術很成功,但這是第一步,基因修複已經完成,神經元的功能正在恢複,但他的身體需要時間去適應。”
聽到“手術成功”四個字,白卿寒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閉了閉眼睛,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手中的佛珠垂落下來。
黎舒珩微微佝僂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沉重,他的手緊握著手杖,聲音裡帶著些微顫抖:“也就是說,他有機會醒過來?”
艾斯搖了搖頭:“我們已經儘力修複了最關鍵的部分,但患者的自主恢複能力和康複過程是無法預測的,接下來,他需要一個非常精密的康複計劃,包括藥物、環境刺激和基因強化。”
“我會安排好一切。”白黎殊走過來,她剛才已經吩咐下去了。
黎傾竹被安置在莊園西翼的獨立病房。病房的設計以溫暖的木色調為主,窗簾是黎傾竹最喜歡的淺綠色,上麵繡著幾株竹影,隨著風輕輕搖曳。
床頭擺著一束新鮮的百合,這是黎傾竹生前最愛在書房放的花。
淡淡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這片安靜的空間多了幾分生氣。
白卿寒靜靜地坐在病房內,目光始終停留在懸浮艙內的黎傾竹身上。
艙內的黎傾竹麵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均勻,生命體征穩定。
他的手裡握著那串佛珠,指尖無意識地轉動著,像是用這個動作驅散內心的焦慮。
“你一定會醒來的,對吧?”白卿寒低聲喃喃,聲音柔和,卻帶著一絲疲憊。
白卿寒輕輕歎了口氣,伸手將懸浮艙上的顯示屏調暗了一些,柔和的光線讓房間顯得格外靜謐。
白宴站在花園的長廊上,目光穿過搖曳的花樹,停留在吊椅上的那抹瘦弱身影。
橙虞慵懶地倚在吊椅上,臉上蓋著一本書,夕陽透過樹葉灑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白宴緩步走向吊椅,鞋底輕踏在石板路上發出微弱的聲響。
他臉上蓋著的書在微風中微微晃動,顯得慵懶而隨性。
輕手輕腳地坐在他旁邊,橙虞臉上的書滑落,半睜開一隻眼睛,看到是白宴,微微抬起頭枕到他腿上,
白宴把手輕輕放在橙虞的發間,輕輕撫摸著,動作極為輕柔。
“謝謝你。”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橙虞微微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聲音低啞而慵懶:“家人。”他將頭更靠近白宴的大腿,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白宴沉默了一會,目光望著遠處的花園,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隻能用最簡單的“謝謝”來表達。
早上懸浮艙被送到手術室前,負責消毒準備的護士在黎傾竹的手上發現一顆紅寶石。
白宴檢查過,在房間的紅寶石一顆沒少,這個是新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放的。
心疼地輕握橙虞的手腕,放在自己嘴邊,“疼不疼?”白色的紗布刺痛了他的眼睛,淚水悄然滑落。
這是白宴第二次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