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裡,隻有一間房子還亮著燈。尋望抬頭看了一會兒,不由彎了彎唇角。
門鈴隻不過響了一聲,門就被猛地打開,黎臻迷迷瞪瞪但還是熱情地歡迎:“望哥,你回來了!餓不餓,灶上還溫著一點吃的,我去給你端過來。”
“你怎麼不先睡?”尋望微笑著揉揉他的頭,拎著行李箱走進去。這次出去一趟,他實在帶回來不少東西。
“這麼久沒見,怎麼能不等你回來呢?”黎臻佯裝不悅地瞥他一眼,轉而又是一副高興的笑臉“我煲了薏米紅棗湯,還蒸了雞蛋羹,你墊墊肚子。”
尋望從善如流坐到餐桌前,看著黎臻在廚房忙碌:“你明天不用上課嗎?”
“嗯嗯,上午請假了。”黎臻說著身形一滯,僵硬地轉頭“望哥,你不會怪我耽誤學業吧。”
尋望失笑:“不會。一上午就能耽誤,我會懷疑很多事。”
“比如?”黎臻好奇。
“比如你的智商。”
黎臻被哽了一下,皺了皺鼻子,還是小陀螺一樣把吃食端上來,然後坐在旁邊托著下巴看尋望吃飯。
在外麵待了這麼多天,回來吃上黎臻做的飯,尋望隻覺得身心舒暢。他的確有種讓人愛上吃東西的魔力,不管做什麼,都讓人深切感受到“家”的存在。
尋望慢條斯理地把這頓簡餐吃完,見黎臻支著下巴,頭一點一點的,感覺隨時要磕到桌上了,不由哭笑不得,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快去睡吧,不用陪著我了。”
“哦,哦……那望哥你把碗放著,我明早起來洗。”
“彆管了,去睡吧。”
尋望推著他回房間,看著他躺下,才自己回餐廳收拾了桌子,把碗洗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這張床遠不及霍家的柔軟舒適,此時卻給了他無限的溫暖。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旅途勞頓,尋望一覺睡到八點半,黎臻已經把早餐都做好了,正在勤勞地晾衣服。
“我等下要去一趟示亡號,忙完了再回來和你聊天。”尋望喝了口豆漿說道。
“好嘞,晚上聞爺爺他們也過來。”黎臻語重心長“望哥,我感覺你又瘦了不少,彆太累了哦。”
尋望看著他,冷淡的眉眼掠過一絲暖意:“好。”
少年倒是胖了一些,不再像剛見麵一樣瘦得皮包骨,他現在回到了正常應有的體重,臉型都變得流暢了不少,全是膠原蛋白,白白淨淨,看起來很健康可愛,像一個衣食無憂從未受過苦的小少爺。論誰也想不到,隻在幾個月前,他還是一個被賣掉當食物的沒人要的小孩。
尋望難得體會到了一番養孩子的樂趣。
他吃過飯,便自己開車到了示亡號。
許淳昔還是和昨晚一樣在沙發上坐著,尋望不禁懷疑他到底睡了沒。
“來了?昨晚睡得怎麼樣?”許淳昔問。
“還不錯。”
“嗬,你心理素質倒真挺好,我還怕你睡不著精神不好。”許淳昔打量他一番,見他的確不見疲態,滿意地點點頭“那我們等下就可以開始了。”
許淳昔遞給尋望一杯茶:“能讓你保持精力的,你的等級不高,進入殘像對精神的負擔很重。”
喝了這杯泛著清香的茶,一股暖流洋溢在四肢百骸,尋望舒服地眯了眯眼,問道:“你昨天說老師在裡麵待很久都沒事?”
“我那不是怕你太擔心,休息不好嗎。”許淳昔歎道“其實很難判斷他的情況。一般來說,我們以48小時為分界線,超過48小時還沒醒,我們就會認為當事人已經迷失,需要外力的幫助。”
“如果連老師都會迷失,怎麼保證我能幫到他?”
許淳昔搖頭道:“你是間接進入殘像,受到汙染的程度會更低,沒有那麼危險。當然,這肯定是很凶險的,我也不清楚你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如果……如果你也迷失了,你放心,我還會找人來救你們的。”
“葫蘆娃救爺爺。”尋望小聲吐槽。
“你說什麼?”許淳昔沒聽清。
“沒什麼,開始吧。”
許淳昔深深看了他一眼,感慨:“他真的收了個好學生。”
他帶著尋望進了臥室,隻見床上,高大的男人靜靜地躺著,表情平靜,就像隻是睡著了。
旁邊還擺了張小床,應該是專為他準備的,尋望自覺地躺了上去。
“閉上眼睛,現在我會用深度催眠將你們鏈接起來。”
許淳昔說道。
尋望依言閉上眼,幾乎是在一瞬間他就失去了意識。
黑暗。
徹底的黑暗。
一個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孩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過了多久,他睜開眼,緩緩坐了起來。
還年幼的麵龐已經十足精致帥氣,隻是沒有一絲表情,仿佛拒人千裡之外。
他靜靜坐了會兒,似乎在分辨自己在哪。
“凡妮莎?”許久,他突然輕聲喚道。
這是負責照顧他的修女。
喚完,等了幾分鐘,他有些疑惑地抿了抿唇,又遲疑地喊道:“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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