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蓋爾在雷古勒斯準備的安全屋不情不願地躺了一天,後者要去處理家族在盧森堡的事務,卡特和西奧多則是在聖芒戈住院。
好在科沃斯還挺講道理,願意把見麵地點定在倫敦。即便如此,雷古勒斯依舊反對她那麼早出發。
“你不該那麼早出來。”雷古勒斯指出她身體內那些隱秘的毛病,“沒聽到治療師說的嗎,你的暗疾可不少。”
“哦,那沒事。”阿比蓋爾垂眸去看盧森堡魔法部寄來的證據報告——諾曼寄給她的,“都是老毛病了,安提身上也有些,都是他當記者去某些場所臥底時留下的,就在他的後背上,很小……”
雷古勒斯閉了閉眼睛,他實在自己沒興趣聽阿比蓋爾嘮嗑她的“甜心男友”,而且他也不清楚阿比蓋爾是怎麼看見安塔雷斯後背的傷疤的。他漲紅了臉,有些生氣地說:“你不該把這些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們隻是事業上的同事。”
而且後背上有傷疤又怎麼了,雷古勒斯不服氣地想,我當初打魁地奇的時候也經常受傷。
阿比蓋爾有些詫異地看了他幾眼,明白了什麼,隨後笑了出來:“是他告訴我的,而且他去的地方是純血家族搞得那種地下拍賣會,你知道的,違法組織。”
女人臉上的笑容帶著種無惡意的調侃,雷古勒斯感到自己的太陽穴開始跳動,直覺告訴他對方接下來肯定說不出一些好話。於是他乾脆利落地起身,這個時候他忘記自己一開始過來是為了阻止阿比蓋爾:“我先離開了……下次見麵你最好給我些時間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阿比蓋爾裝傻充愣,“你看,聖誕老人都是這樣的,從煙囪裡麵扔下聖誕禮物,現在也快聖誕節了。很好的準備,不是嗎?”
“我早就過了相信聖誕老人的時候了!”雷古勒斯生氣地說,“而且你也根本不是聖誕老人,更何況不管是誰看到自己的壁爐裡突然跳下一個人,都會被嚇到的吧!”
“然而壁爐一直都是巫師間的交通工具?巫師偶爾也可以享受和麻瓜一樣的待遇,比如期待聖誕禮物從煙囪裡麵扔下來。”阿比蓋爾微笑著說,“我知道你其實很享受一些意外,不然也不會願意給肖恩他們的糖果屋投資了,也不會通過安提來加入rs。”
而且她也真的給雷古勒斯捎來了她和安塔雷斯送來的聖誕禮物:一套茶具。
雷古勒斯大大地對她翻了個白眼,他開始習慣於在旁人眼裡表現出不像是布萊克一員的那麵了,儘管有時候他又的確是個布萊克。這是個相悖的言論,但的確是現實。
“我的哥哥姐姐們可喜歡找人麻煩了,而我恰好得想給他們找點不快話。”在談到那兩人時,雷古勒斯臉上的笑容突然加深了,他長得很英俊,這毋庸置疑,即便是發怒,這張臉也能給他增加威懾力,“梅林啊,我真愛他們!我有時候真希望我能看著他們死掉。”
布萊克的瘋狂,阿比蓋爾在內心思忖著,自打雷古勒斯作為早期成員加入rs後,她和安塔雷斯就經常圍觀這個人的某些神經質的情緒宣泄。她還好,安塔雷斯總喜歡來點不痛不癢的話刺痛雷古勒斯,他們看著對方發怒、破罐子破摔地說出很話,最後歸於沉默。
雷古勒斯對他們說:“有時候我真希望我可以現在就死掉,要不然往後餘生你們都彆死,要不然現在就讓我死了。”
安塔雷斯重重地放下手裡的茶杯:“這我可不允許——把你的骨灰盒從布萊克家的家族墓地裡挖出來還是有些麻煩的。”
阿比蓋爾則是淡定地搖搖頭:“我可不是你的母親,雷爾,當然我覺得安提會很樂意你叫他父親的。”
“對哦,來來來,來一個!”安塔雷斯興奮地說。
“嗬嗬。”雷古勒斯把茶杯放回去,“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
諾曼不清楚為什麼布萊克家的二少爺會願意來見他,社交圈對這個人的褒貶不一,有的人說他荒唐愚蠢,隻知道在衣擺和香水間徘徊;也有人說他惜命聰明,作為家族不受關注的第二子猖狂地享受家族帶給他的一切。
但無論如何,這個人是一個布萊克,但他既不像自己的哥哥那麼冷漠,也不像自己的姐姐那麼狂熱。對於家族的理念在早期的確是信服的:他們生來高貴,而特權的另一麵是責任,因此對其餘不那麼高貴或低賤的人,他們應該去管理而不是壓迫。
任何一個合格的領導都是這樣的。
但其實在他三年級遇到阿比蓋爾之前,雷古勒斯那一套自洽的邏輯思維就已經有點岌岌可危了。麵對鮮血和淚水時他出手阻止,麵對欺淩和歧視時,他內心熊熊燃燒的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憐憫,而是一種憤怒——
直到他四年級時遇到了安塔雷斯,在那之前他已經見識過了阿比蓋爾如何用手段把自己的姐姐送到了歐洲。即便他高貴,但是總歸還有爺爺為代表的最高權力壓在他的頭上,他意識到了這點,隨後迅速明白了下一點——假如他不反抗,最後還是家族的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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