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長卿神情有異,慌張的河神還以為是他不信,連忙又補充道:
“東山山神是品級比我高……我……我們這些小神都聽他號令,所以我剛收到信……就連忙跑出來了!”
聞言。
許長卿看了墨從心一眼。
他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這倒是怪了……
許長卿眉頭緊鎖。
死去的神,怎麼也會通風報信?
想到這,許長卿心中疑惑更甚,卻並未表露出來,接著問道:“他要你去哪裡?”
“吳州!”河神回答道:“他說到了吳州夜碭山,自會有人來接應。”
“夜碭山?”許長卿又看向墨從心。
“吳州西邊的一座山脈。”墨從心回答道:“沒聽說過有什麼特彆的,或許隻是他們的接頭地點。”
許長卿眯起眼睛,道:“既然是三日前收到的風聲,為何如今還在此處?以你的腳程,若是全力趕往,恐怕如今已經在吳州境內了吧?”
河神苦著臉道:“我也想早些去,可再往前三百裡,就是雷蛟河流域,乃我管轄河流上遊,那裡的河神品級比我高,修為比我強,平日極為霸道,常常欺壓我們這些下流的小河神。”
“多少年來,他從不讓我們離開自己管轄的流域,兩日前我剛踏入雷蛟河流域,便被他硬生生打了回來,我與他解釋緣由,他也不聽,我便隻好返回來了……”
“還,還有!”
河神眼珠子轉了轉,又道:“我之所以在這村子裡偷牛,也是為了給那位交上供奉……都……都是他指使我的!”
許長卿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你還挺無辜,若不是他,你也不會如此作惡?”
“正是如此啊!”河神如獲大釋,感動流涕,一把抱住許長卿大腿:“大俠,您果真……”
嗤——
話音未落。
他眼睛驟然瞪大。
一柄長劍,已插入他體內。
許長卿冷冷地道:“你有什麼冤屈,和閻王爺說去吧。”
下一瞬。
砰——
山神如水球炸開,散落滿地。
許長卿麵無表情地收劍歸鞘,沉聲道:“他口中的雷蛟河在什麼地方?”
墨從心回答道:“若我們要去汴吳交界,應該會經過那邊。”
“若有機會,再去會會那個河神。”許長卿冷冷地道:“灤城城隍給我的名單上,也有它的名字。”
墨從心皺眉道:“許兄……你自己的身體都還……”
許長卿笑道:“氣運物也能助我續命。”
墨從心一愣,隨即無奈地笑著搖搖頭:“你還說你不是個傻子。”
“彆浪費時間了,快回去吧。”許長卿淡然說道,隨即便要轉身離開,動作卻在視線移動間忽然頓住。
隻見那些受驚的村民們陸陸續續走出來,一雙雙迷茫複雜,甚至帶有畏懼的眼神,盯著兩人,鴉雀無聲。
許長卿並未多言,隻朝他們微微抱拳,拂衣而去。
望著他們兩人遠去的方向。
始終沒有說話的老村長,重重跪進泥水裡。
恰逢山雨,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