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青陽宗主忽然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可懼我先將吳王墓中真想托出?”
許長卿沉默片刻,拱手道:“吳王墓之事,許某並未做錯,陸九霄之死也與許某無關,不過此事的確與我一位朋友脫不開乾係,她願意與宗主開誠布公,但在那之前,宗主且需幫我把此事了結了再說。”
“我為何幫你?”青陽宗主反問道。
“因為我是許長卿。”
許長卿昂首挺胸,淡淡地道:“與我交好,對你青陽宗有益,況且今日之事,乃扞衛正道之舉,此老賊修魔功,害人命,青陽宗作為正派宗門,自然有義務為天下還原真相。”
“哼!不知廉恥!”
青陽宗主冷哼道,不過許長卿所言,倒並非隻是自誇,青陽宗終究隻是個小劍宗罷了,說白了,以許長卿的身份,如今能在他麵前以晚輩自居,已經是在給他麵子,若再過些時日,青陽宗便是連見許長卿一麵,都是奢望了。
青陽宗主一世為人,這點道理,當然還是懂的,因徒兒之事孤高幾句表明表明態度便罷了,倒還真不敢得罪了許長卿。
於是他上前兩步,接過許長卿手裡的青陽鏡,淡淡的道:“我宗中法寶青陽鏡,的確有記錄陽間事的能力,並且,是隨時隨地,都在記錄。”
聽到這話。
許長卿麵露驚喜之色,但同時也多出幾分疑慮。
天下竟有此等厲害法寶,為何他從來沒聽說過,而且若將此物在斬妖司中普及,哪裡還有破不了的案子?
然後,青陽宗主便補出了下一句話:
“但讓它記錄容易,若要從裡麵呈現出一兩個畫麵來,卻是難如登天,憑老夫的修為,最多也隻能拿出兩息的記憶,所以你可得考慮好,究竟要看哪時哪刻。”
許長卿苦笑一聲,他雖大約記得當時是什麼時辰,但準確時間,根本無法確定。
“寅時三刻。”
衣以候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好。”青陽宗主應了一聲,一手向前伸去,數到明亮光芒從他袖中飄出,猶如有形之體,竟像繩索般緩緩將那青陽鏡托在空中,鏡麵微微閃爍,仿佛有畫麵浮現出來。
許長卿看了衣以候一眼,剛想問她是怎麼知道的,眼角餘光卻瞥見青陽宗主已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起!”
鏡中光芒忽然大盛,銅鏡之上,忽然浮現出一幅巨大畫麵。
眾人定睛看去。
隻見畫麵中的,是一片密林,地上密密麻麻,躺滿了屍體,唯有一道蒼老佝僂的身影,戴著兜帽,身穿黑衣,站在泥濘之中,微風吹起他的帽簷,那白須白眉的麵容,浮現出來。
正是此刻被釘在牆上的林若寒。
山莊中,頓時傳來一片驚呼。
畫麵轉瞬間便消失不見,青陽鏡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青陽宗主盤腿而坐,大口喘息,麵容頃刻間便疲憊了許多。
隨即便是竊竊私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