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公德笑意更濃,接著道:“諸位且聽我一言,這妖道在此蠱惑人心,謀財害命已有多年,罪孽深重不可不殺,若諸位肯交代他的去處,我們抓了妖人,不僅不會牽連諸位,甚至還會予以重賞。”
“這世道,好好活著不容易,諸位何必為了一個魔教妖人,害死了自己呢?”
他與劉旭,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默契。
若是尋常百姓,聽到他們這番話去,自然便會權衡利弊,妥協交人了。
卻沒想到,這流風村的村民,竟不可理喻,彪悍至極。
“我呸!”
一口唾沫星子,猛地噴到了馬公德臉上。
為首那名漢子冷笑連連:“妖道?我看你們才是妖道!這些年來,若不是道長處處護著我們村子,我們何來安定,何來富足,你們如此善良正義,為何我們村子被妖物襲擊時,你們不在!”
“你……”
劉旭咬牙切齒,拔劍道:“你看清楚,你在與誰說話,信不信老子一劍砍了你!”
然而,那名男子根本不怕,嗤笑道:“道長說了,壓劍穀穀主給你們立下規矩,行走江湖,可斬妖除魔殺仇敵,卻唯獨不可對凡人百姓揮劍,你敢殺我,便是違律,當受重罰!”
劉旭被噎了一下,但眼神中的異樣很快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狠凶光:“你這麼聰明,怎麼不想想,若是我把你們全殺了,就憑這兒的偏僻位置,怕是等你們化為一攤白骨,也沒人能發覺吧?”
“道長說了!”
漢子冷聲道:“若是你敢在此殺人,他便是死了,也有辦法讓壓劍穀得知,到時你休想洗清罪孽!”
我擦……
劉旭與馬公德對視一眼,皆是氣得牙癢癢。
那妖道簡直厚顏無恥,知曉壓劍穀不得對凡人出劍的鐵律,便住在這村中,養了這麼一群刁民,就是為了當壓劍穀找上門來時,那這些凡人當擋箭牌。
若是放在平時,他們還有的是辦法收拾這些刁民,但偏偏現在那妖道剛剛逃竄,若不儘快去追,定要讓他跑掉。
可這麼多村民堵在路口,便是他們輕功再怎麼了得,也很難再不傷到他們的前提下追出去,更不知道那妖道逃到了何方。
一時間。
兩人都沒了主意,於是目光齊齊看向屋中那少年。
許長卿不急不緩地走了出來,麵帶笑意,開口道:“說來倒也奇怪,此處如此偏僻,既離水源遠,有無耕種地,更是妖物滋生的好地方,本應是斷絕人煙之地,你們村莊建在此處,不說餓死全村人,至少也不該富裕才是。”
“可瞧瞧你們村中房屋,比起九陽城周邊村落,更要牢固許多,而你們更是身強體壯,小肚還有肥膘,並不像挨過餓的樣子,真是奇了。”
漢子臉色微變,冷笑道:“怎麼?我們過得好,有何不可!”
“自無不可。”許長卿笑道:“隻是你不如捫心自問一句,你們能過得如此之好,當真與那老道無關麼?他的殺孽,又當真與爾等無關麼?”
“放你娘狗屁!”漢子怒喝一聲,舉起手中釘耙,大聲道:“諸位鄉親,這三人夜闖道長家,定是來偷東西的狗賊,絕不可輕易放走,不然若傳出去,外界定以為我流風村是好惹的主兒!”
這分明是大錯特錯的話,卻一呼百應,眾多村民,齊聲支持。
許長卿卻苦笑著搖了搖頭。
方才沈書雁在村中走了一圈,便已發現此處陰氣濃鬱,已不知有多少修士死在這村中各處,甚至在祠堂附近的幾間村民房屋,還有新鮮血跡。
再加上如今如此囂張跋扈,更加證明,這些村民十有八九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幾個牽頭的人,定是那妖道的幫凶!
他們三人猶豫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
村民更加篤定,道長說的話肯定沒錯,這三人懼怕壓劍穀戒律,不敢對他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