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尚書府內又嫁出一女。
原本紀雨芙是該從江州出嫁的,但袁夫人心疼侄女一路舟車勞的辛苦,故提前半月便將娘家人接來了尚書府,其意圖昭然,明擺著是要給娘家侄女長臉撐腰。
雨若因身懷有孕,不便去人多的地方湊熱鬨,故隻來得及與至親寒暄幾句,便被袁太傅帶回了自己的院落。
筠遐院,書房。
祖孫對立而坐,各執一棋,便開始在棋盤上大肆“廝殺”了起來。
然,袁太傅不愧是現世大儒,無論學識見識,皆非一般人可比,而雨若作為他親自教養的後輩,不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至少也能與之打個平手,不然豈不是白費了親自教養的一番心思?
“承讓了祖父,看來您老的棋藝還有待進步。”某人簡直不要太開心哦!
“你這丫頭,和老頭子我打個平手就如此高興?”
“嗯,您老可是太傅,學識見識皆是一流,而我不過一介女子,卻能和您老打個平手,這還不值得高興?”
袁太傅一攆花白的胡須:“老夫終歸是老了,莫說是平手,就是輸給你們這些後生,老夫也甘之如飴。”
雨若將手中的黑棋扔入盒中:“祖父,孫女心中有疑惑,思來想去皆不得解,所以想請祖父解惑一二。”
袁太傅一眯精明的炬目:“哦?還有你解不了的疑惑?”
“瞧您老說的,孫女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姑娘家,怎麼可能沒有疑惑?”
“既如此,那你便說說吧!”
雨若左顧右盼的掃了一圈,壓低聲音:“祖父,您老不出戶,亦可觀天下勢,能不能與孫女說說未來儲君?”
袁太傅聞言,麵上絲毫不起波瀾,依舊安之若素:“乖寶,祖父不問你想要做什麼,隻想知道你可願自己的夫君參與其中?”
雨若無奈一笑:“祖父難道還不明白麼?不是我願不願意他參與其中,而是他根本擺脫不了皇室賦予他的一切。”
袁太傅淡淡瞥了她一眼:“你的心思,殿下可知曉?”
“孫女曾旁敲側擊的問他可有意那個位子,他說自己對那個位子並不感興趣,但我很清楚,他有沒有興趣是一回事,皇上有沒有意向傳給他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就很糾結。”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天命若如此,那便誰都無法違拗。”
雨若雙手托腮:“您老為何當初就不能與孫女一起回京?不然我也不用嫁入皇室了。”
“祖父是不願你嫁入皇室,但聖旨一下,難不成老頭子還能去抗旨不成?”
“想當初您孫女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了,還直言讓蕭君燁去和皇上退婚,誰知那廝非但不肯,還說抗旨要誅我九族,我能怎麼辦?隻好乖乖答應他們皇家的無理要求,主動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他們宰割。”
袁太傅似笑非笑:“老夫怎麼覺得,你夫君才是你案板上的魚肉?”
“嗬嗬,您老一定是看花了眼,明明我才是魚肉,而他,分明是一隻狠厲的狼。”
“狠厲的狼?不儘然吧?依老夫來看,他分明就是將你寵上天的狼王,你呀,就偷著樂吧!”
雨若口是心非:“祖父莫要亂說,他何時寵我上天了?”
袁太傅搖搖頭:“連老頭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事,你難道會不明白?”
雨若順勢趴在棋案上:“我怎麼會不明白?正是因為心如明鏡,所以才會陷入糾結,他若有機會繼承大統,我是該賢良淑德,還是應該堅持己見,絕不同意他充實後宮?”
袁太傅對於孫女拋過來的問題,不僅沒有立馬作答,反而是笑著了回去:“祖父想知道,你心裡的想法是什麼?”
雨若頓了頓,道:“沒想法,反正皇宮和他都休想困住我。”
“你是老夫一手教出來的,什麼心性?老夫了如指掌。隻是老夫觀天家形勢,你夫君能登大寶的機率也就五分之一,況且當今皇上還年輕,也不急著立儲,你心中的糾結,尚且還早的很哩!”
雨若坐直身子:“祖父,您說我算不算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那一類人?”
“你?頂多是杞人憂天、庸人自擾。”
“庸人也是您老教出來的,我眼裡不容沙,若是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何必強行將我們綁在一起?”
袁太傅輕歎:“乖寶啊,你娘有一次不小心說漏了嘴,祖父要是知道會有如此多的選擇,還真就與你一道回京都了,免得你一人嫁入皇室,全家都心慌意亂。”
“我娘都和您老說什麼了?”
“還能是什麼?我那《萬壽無疆》,你不是都獻給皇上了麼?”
“這和我有如此多的選擇有什麼關係?難道就因為一首曲子,就要讓所有人都圍著您孫女打轉?您老也太自信了一些吧?”
“老夫自不自信不要緊,重要的是公侯勳爵、鎮國將軍、國子祭酒家的公子都對你有情意不是麼?”
雨若頭大的垂下小腦袋:“那我還想顧宴之隻是個富商之子呢?怎麼不見老天爺也站在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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