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中,呂布和成廉、侯成的近三百騎兵本就休養了許久,如今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
隻見兩隊騎兵在陣中縱橫馳騁,把前陣的伊力部士卒殺了個對穿,呂布手中的短矛之下,沒有一個鮮卑士卒敢正麵輕攖其鋒。
而高寶、陳寬則帶著諸多奴隸和慕容部士卒奮力擊殺麵前的鮮卑士卒。
陳寬穩健,高寶猛鶩,慕容光和乞伏罌等鮮奸不甘人後,殺起“自己人”來也頗為賣力。
叱乾卓看了眼身前節節敗退的戰場,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神色略帶陰沉,打馬到剛從前陣中撤下來的部眾身前,毅然拔出佩刀大聲鼓舞道。
“對麵的這些漢人不過是一群蟲子,我們士卒比對麵還多兩倍,還能拿得動刀的都給我起來。”
“把這些蟲子殺的一乾二淨!”
是啊,對麵這些漢人不過是平時任自己打罵的奴隸罷了,現在竟然敢騎在他們頭上。
還有天理嗎?還有尊卑嗎?
叱乾部的部眾受此激勵,一個個和打了雞血一般,口中齊呼道。
“遵命。”
張林的死亡就像一針催化劑,奴隸們奮力死戰了大個時辰,地麵上的屍體壘了一層又一層,滾燙的熱血逐漸冷卻,在地上化成一個個冰坑,又被後麵掉落在地的殘肢斷臂所覆蓋。
本就優勢初顯的陣線被硬生生的向前推進了百餘歩,直到叱乾部的幾百士卒作為預備隊趕來才稍稍止住其攻勢。
立於陣後觀察戰局的王蒼身邊雖然無人可用,不過黑牛倒是在邊上,見衝勢被阻,王蒼招呼了一聲,自騎著戰馬也跟著衝向陣中。
黑牛踢了兩個兒子一腳,督促二人跟上,就趕忙衝到王蒼馬邊緊緊的護著,那警惕的神色,好似護著什麼自家父母似得。
在陣前拚死鏖戰的諸多士卒見王蒼都親自上陣了,更是賣力拚殺,這般激烈的衝勢,把前來支援的叱乾部士卒都打的有些懵了。
印象中,這些人都是些蟲子,平日裡任自己呼喝不敢作聲,隻能默默忍受屈辱,連妻女被自己借去用幾天都隻會在矮帳裡默默流淚。
還在搏殺的叱乾部士卒看著眼前的這些奴隸眼中散發出那股猩紅的目光和猙獰的神色,心中那股高傲被拋之腦後,忽然感到有些懼怕了,不知是哪個士卒第一個丟下兵器往後逃去。
漸漸的,有士卒發現那逃兵的行為,紛紛跟著逃命。
叱乾卓策馬上前連連砍翻了好幾個逃兵,但也無濟於事,在漆黑的夜色下,丟下兵器的鮮卑士卒對生命的渴望終於壓過對自家頭人的恐懼,像一群野狗般四處亂竄。
而伊力奇終於清醒過來,靜靜的一言不發,忽然,手中馬韁一拉,自顧的逃命去了。
叱乾卓見狀,臉上神色暴怒,自家這個大兄怎的這般愚蠢。
這是在打仗,不是兒戲啊!主將都逃了,那底下的士卒該怎麼辦?
頭人走了,其他長老和小帥自然不會多待,一個個趕緊衝到馬圈邊上搶了匹馬就跟著跑。
無奈之下,叱乾卓恨恨的看了眼戰場,拍馬跟在眾人屁股後麵跟著逃跑。
戰場上的寒風愈發清冷,王蒼在陣中殺的儘興,潰兵們兩條腿自然不如他四條腿跑得快,手中馬刀用力一帶,又是一個辮發人頭落地。
鏖戰到現在,雙方士卒已經疲憊不堪,勝負已然分明。
立馬橫刀於戰場上,望了眼遠處的火光,那幾個衣著華美,騎在馬上的身影已然不見蹤跡,張口大喊道。
“頭人跑了!”
“頭人跑了!”
還在陣中殺敵的呂布、高寶聽到王蒼的呼喝,也紛紛舉刀大吼。
“頭人跑了!”
此時,那些還在拚死抵抗的零星鮮卑士卒這下徹底沒了鬥誌。
有機靈些的,乾脆把兵器一丟後蹲在地上,任由那些殺到眼紅的奴隸們圍在身邊。還有些肝膽俱喪,悶頭就往後鑽。
遠方的天空終於微微泛晴,身邊士卒的臉依稀可見,一個個滿臉血汙,精神疲憊,但神色中透出的卻是喜悅之色。
呂布拍馬來到王蒼身邊問道:“賢弟,我們贏了。”
王蒼一夜沒睡,但精神頭很好,臉上含笑回道:“贏了。”
這時,高寶、陳寬也提著刀來到王蒼身邊,單膝跪地喊道:“塞尉,讓我再帶人銜尾追殺一陣吧,保證把來伊力奇的人頭帶來。”
其中陳寬過來時,還隱晦的朝著王蒼眨了眨眼,王蒼心中了然,但口中卻開口調笑道。
“好,到時候擒住了伊力奇,分你倆個隊率當當也不無不可。”
“遵命。”
這時,王蒼又想到了些什麼,吊了兩句書袋:“正所謂,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哦,賢弟好文采,不愧是世家子弟,這七言張口就成。”
“賢弟,此七言可有下文?”
王蒼摸了摸鼻翼,這還是前世上學時,被老師強迫背誦下來的教員的詩,到現在過去二三十年了,能記得的也就隻有這兩句了,沒辦法,隻能隨口敷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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