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領著諸多騎兵出城的王蒼將眼前這個鮮卑騎兵打發走,然後對著身邊的梁詡說道:“梁掾,猜猜此刻塞中最不缺的是什麼?”
梁詡有些迷惑,不知道王蒼為什麼會問出這些問題,看了眼那騎打馬而走的鮮卑騎兵,又看了眼那處駭人的京觀,說道:“首級?”
搖了搖頭,王蒼神秘一笑:“戰馬!”
“戰馬?”
“沒錯,正是戰馬!此時塞中可用之卒不過二百餘,但卻有六七千可用的健馬,不是那種拉車的弩馬,都是五尺以上的優良戰馬,雖然人不多,但是馬多。”
馬多?這個問題給梁詡說迷惑了,沒有士卒,有這麼多戰馬又有何用:“無可戰之兵也騎不了這麼多戰馬啊?”
“而且,剛剛你與那鮮卑騎兵竊竊私語半天,看你們還相談甚歡的樣子。”
“沒什麼,有個新朋友想與我做筆買賣,但不將狗打痛,狗見你還是會咬你一口。”
“說回正事,這些戰馬正是之前半渡而擊的延續,將鮮卑大隊騎兵引出,而後再分兵驅趕無主的戰馬衝擊其後陣,到時依靠勇將一舉拿下敵酋,敵酋若失,這些本就是潰兵的鮮卑騎兵屆時將更無戰心,如此便萬事無憂矣。”
梁詡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談笑自如的年輕人,一種嫉妒的想法從心頭湧出,但很快又壓了下去,強笑道:“幸好伯羽你是漢人,你要是鮮卑人,怕不是草原上又要多一個檀石槐了。”
“梁掾謬讚,這不過是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罷了。”
“太過自謙,太過自謙。”
聞言,王蒼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想到的卻是,自己好歹有著幾千年的智慧,加上又在張楊和夫子裴虔那裡學了不少東西,如果連一個鮮卑人都拿不下,那不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至於那騎鮮卑騎兵,嗬,還真是
“大兄,元隆,可以了。”
望著想往兩側密林中繞道,但卻被提前挖好的陷馬坑絆倒不少,引出了一陣騷亂的鮮卑騎兵,王蒼得意的笑了笑。
“這些個鮮卑人是真的傻,賢弟,為兄先走一步,高元隆,咱倆來比一比。”
“比就比,看誰先斬下日律狼山的狗頭,主公,到時候摘兩個鮮卑貴種的頭顱給你當鞠踢。”
“隻怕你高元隆又要輸給我呂奉先了。”
“這可未必,吾隊中可是有小養由基。”
說著,高寶還拍了拍其身邊的高良,對於高良的射術,呂布不僅聽過,還當場見過,單論射術,確實是一個好手。
就這樣,二人一邊往前策馬,一邊互相出聲打趣了對方一番,然後在一處交叉路口分開,各自領著一隊騎兵往遠處奔去。
呂布這邊不用多增派人手,成廉、侯成、魏續等人儘皆是勇將,有他們在,彆說這些鮮卑騎兵,就算是漢軍精騎,他們這幾十騎也能衝個來回。
而高寶這邊亦不弱,高良的射術遠超常人,王蒼麾下的幾個老兄弟也跟在一旁,宋憲、宋喜、劉破奴等人皆是一時之傑,亦不弱於下風。
“延壽,咱倆再帶著這些胡狗玩一陣。”
“嗯。”
另一邊,望著遲遲未歸的諸多騎兵,安沁有些心煩意躁,按理來說,這麼久了,想來應該會有消息傳來。
看了眼剩下的這幾百還未過河的騎兵和幾千之眾的奴隸和許多輛大車上的財貨、糧食,安沁心中愈發急躁。
這時,一陣顫動又從腳底傳來,伴隨著一陣低沉的雷鳴聲,遠處,幾百上千匹無主的戰馬順著河道旁,徑直往上奔騰而來。
“奇怪,怎的會有這麼多戰馬,還是無人驅趕的。”
“統領,快看那邊!”
安沁聞言看去,瞳孔不由得一縮。
貼著城牆,亦有一隊不下於千匹的戰馬,如同潮水一般奔湧而來,此刻,他們的交彙處,竟然是。
自己腳下?!
一股危機感從心底傳出,糟了,這是中了漢人的計策了。
“敵襲,敵襲!”
安沁扯著嗓子高聲叫道。
但無須他喊,這幾百鮮卑騎兵和那些漢人奴隸儘皆看到,漢人奴隸如同一窩蜂般,儘數湧上了冰麵。
而鮮卑騎兵也被這陣勢嚇破了膽,不少膽小的也和漢人一般,騎著馬就往冰麵上跑,但沒跑多遠,戰馬便因腳下打滑而翻倒在冰麵上,把上麵的鮮卑騎卒摔得是頭破血流。
還有些運氣差的,因腳掌勾在馬鐙上,戰馬滑倒時沒有飛將出去,這會兒正被壓在馬身下不住痛嚎。
局麵本就混亂不堪,加上這些逃跑的鮮卑騎兵的添亂,士氣直接大喪,其他人更是如同無頭蒼蠅一般,開始漫無目的四處奔逃,此刻的戰場上幾乎是亂成了一鍋粥!
安沁親自從大車上跳將下來,翻身上了親衛牽來的一匹健馬,大聲呼喝道:“這些都是無主的戰馬,不要亂,將其驅趕走。”
儘管安沁連連呼喝了幾遍,但此時場上的動靜太大,雷鳴般的馬蹄聲和現場嘈雜的各種聲音將他的呼喊壓了下去,隻有少部分親衛待在原地,沒有動彈。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