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穿著質地上乘的的確良紅裙子,在這個大部分人都吃不飽的年代,她穿得好又顯眼、身材珠圓玉潤,一看就知道家庭條件很好,還不怕被查,她上麵有人。
傅成禦抿唇不語,周身散發出的氣息越來越冷。
“你耳聾了嗎?原來不僅是個毀容的瘸子,還是個聾子啞巴啊。”
那女人像是點著的炮仗一樣,劈裡啪啦繼續輸出,“剛才就一直盯著我看,一定看我長得靚,對我有非分之想,我要報公安,我要告你流氓罪,知道我是誰嗎?你個窮當兵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咋不上天呢。”
飯店裡的人看到女人穿著不錯,這年頭還敢這麼囂張,估計大有來頭。
還有認出他的身份,都不敢吭聲,明哲保身。
這年頭,說錯一句話都可能被發配到大西北吃沙子,有沒有命回來都不一定呢。
黎季月卻聽不下去了,怒懟道,“喂,大嬸,你出門都不照鏡子了嗎?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衰樣,大餅臉、眯眯眼、八字眉、大齙牙、大翻嘴、葵扇耳、短粗脖、高低肩、短胖手、水桶腰、陰陽賊,誰眼瞎看得上你啊!”
傅成禦沒想到黎季月會替他說話,如果對方真的是敵特,不會輕易暴露自己。
她不是敵特,是他過度警惕了。
她沒有嫌棄他殘疾毀容,還對他笑的那麼美,現在站出來幫他說話。
他竟誤會人家善良的女同誌是敵特,頓時心生愧疚。
滑動輪椅朝那邊走去。
那婦人扭頭狠狠的瞪向她,“小賤人,你罵誰呢?關你什麼事啊,你說沒人看得上我?嗬嗬!我兒子都生了,我男人本事大著呢。你長得一副狐狸精的妖豔狐媚模樣,一看就知道不安分的,你沒人要,嫁不出去。
哦!我知道了,他剛才看的是你,你們倆一定有一腿,連一個傷殘坐輪椅毀容的男人想要,你到底是有多饑渴?缺男人缺瘋了吧。”
黎季月怒懟道,“有你奶奶個腿!汙蔑人發話張口就來。你這個死八婆腦子被狗吃了,信不信我掀了你的天靈蓋,讓你看看你腦袋裝的屎。
你能好好坐在這吃飯多虧人家軍人同誌流血犧牲,排除危險,守護萬家燈火,咱們華國倡導全民擁軍,軍民一家親,人家是保家衛國的英雄,好好出來吃頓飯,你對人家出言諷刺罵人趕人,國營飯店是你家的啊?一副資本家做派,你成份有問題得好好查一查。”
那女人不甘示弱回懟,“你成分才有問題,你們成分都有問題,你知道我男人是誰嗎?”
黎季月扯唇反問,“你男人誰啊?”
她大聲道,“我男人是主任,小賤人你死定了,等著吧,我讓我男人來收拾你。”
“賤你媽賤,掉進屎坑的時候這張臭嘴沒少喝吧,死八婆!”黎季月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掄起一巴掌扇過去,“啪!——”
周雲的臉被打偏,眼神從震驚到憤怒,“啊!你,你竟敢打我?”
“打你還要挑日子啊。胳膊擰不過大腿,男人官大要收拾我,在收拾我之前肯定打夠本。”
按理說,能乾到主任的位置,妻子不應該這麼年輕,還這麼高調張揚生怕彆人抓不到你的辮子,應該不是頭婚。
得罪都得罪了,現在認慫也晚了,還不如得罪到底。
一把手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對家盯著,等著拉他下馬呢。
她孑然一身,兩眼一睜就是乾,說不定不小心挨槍子就能回前世當千金大小姐,頓頓大魚大肉,夜場蹦迪賽車,不用在這“吃糠咽菜”,不能穿好看的裙子,沒有一點娛樂,吃個肉都要被當國寶圍觀、懷疑。
小男孩看到媽媽被打從椅子上跳下來,把手裡精致的進口玩具車朝黎季月麵門砸去。
她眼疾手快抬手抓住飛來的玩具汽車。
那小男孩又朝她衝來。
剛要抬腳把人踹飛出去,看到是個孩子腳停在了半空中。
男孩一點也不瘦,四肢發達有肉,一記鐵頭功撞向她的腹部。
她單腿站不住,身體搖搖晃晃,往後倒退,“啊!”
突然身後一隻手臂橫在她腰間。
黎季月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個兵哥哥。
如果壓到人家受傷的腿,造成二次傷害,罪過就大了。
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快速翻身扶著他的輪椅扶手,上半身前傾,臉頰相貼,差一點就要親了上去,頓時美眸睜大。
他的睫毛又長又濃,眨眼的時候掃在她臉上,有點癢、酥酥麻麻的。
黎季月近距離看著男人精致的五官,如果沒有左臉上那道傷疤,幾乎無可挑剔。
配合用她的特製的祛疤藥,再喝一個月臨泉水,保準他的臉能恢複受傷前的十一分俊俏。
可惜萍水相逢,她不敢冒險從空間裡拿出靈泉水給他喝。
傅成禦從未和女子靠得這麼近,狹長幽深的鳳眸緊盯著眼前嬌豔的絕色容顏,身體僵住,呼吸漏了一拍。
一股清雅脫俗的獨特幽蘭香沁入鼻尖,很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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