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經過了好幾輪的整訓,牛大力同誌對於部隊的這種作戰方式,還是有些不太適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野獸潛意識裡的某種本能,怕火,怕巨大的響聲,雖然獸人演化的路途上已經經曆了足夠久的時間,但銘刻在基因裡的有些東西總是不經意冒出頭來。
每當陣地的炮聲響起,牛大力都會微微的戰栗。
站在旁邊的人族戰士唐三注意到了這一點,想拍拍肩膀安慰一下,手抬了半天,最後輕輕拍了拍牛大力的膝蓋:“怕啥,這是打敵人的,該怕的是他們。”
這位人族戰士,是來自紅石郡國,一個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湮滅在了曆史中的名字。
紅石的故地,就在奔流之西岸,幼年離開家鄉,顛沛流離,唐三已經記不清故國是什麼樣子了。
隻知道每到紅石節的那一天,家裡的長輩們都會朝著西邊一遍遍的跪倒,泣不成聲,淚流滿麵。
後來,參加紅石節的人越來越老,越來越少。
對於年輕的孩子們來說,紅石,已經是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名詞。
家裡的大長老不止一次對這種現象痛心疾首,又不止一次的癱坐在石板上喃喃自語:“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慢慢的,隨著年長的紅石人在顛沛流離中慢慢死去,唐三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紅石的鄉土話了,他甚至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回到幼年生活過的那片故土。
此刻的西岸,人族的戰士們,回來了。
炮聲還在持續,閃著白光的坦克隆隆向前,各族的戰士們在指揮官們一遍一遍的呼喊聲中,列隊前進,略顯生疏的演示著這兩個月一直操練的“空坦炮步協同作戰”。
前方的防線一如既往的繼承了魔族那種粗放的風格,以魔族指揮為核心,是圓環套圓環的魔族陣地。
外圍是被炮火炸的哇哇亂叫的小劣魔,滿地亂竄;中央是魔族的中軍大帳,硝煙滾滾。
第一輪炮火,通遼特區星光合成旅就重點照顧了這個全場唯一有頂棚的區域。
“魔族這風格,讓我們這些搞偵查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偵察營的營長不知道是第幾遍吐槽了。
而中樞指揮被打掉的魔族防守部隊,當通遼軍隊出現在視野中時,如同被捅了老巢的馬蜂群,一群群的朝著夏軍的進攻部隊湧過來。
領頭的重型坦克剛剛從土坡上躍出,一隻潛伏在炮彈坑裡的狂戰魔就撲了上來,叮叮當當一頓鑿。
清脆而有節奏的打擊聲和坦克的發動機聲,履帶聲交織在一起,在淩晨的薄霧中敲出一首生物機械合奏曲。
這輛一馬當先的坦克,觀察手是一名三階神殿戰士,看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大喊一聲:“嗨!”
狂砍一通毫無成果的狂戰魔抬起頭來,看到的是觀察手那憂鬱的眼神,以及,黑洞洞的機槍孔。
隨著坦克以點帶麵的突擊,陣型被擊潰的魔族完全不是通遼重步兵們的對手,戰場再次變成了一麵倒的屠殺。
與過往的區彆是,以占領為目的的地麵戰,畢竟還是要上步兵的,於是打法為之一變,以超視距炮火打擊配合地麵突擊,節約了彈藥,稍稍浪費點人力。
這種打法中,考慮到夏軍的孱弱體質,這次作戰總指揮湛盧同誌,將夏國戰士一律界定為“技術兵種”,跟蜃魔一個級彆。
在突前的部隊中,除了深藏在裝甲內的駕駛員、炮手和指揮長之外,全部使用的是個人身體素質爆棚的星光土著。
一個魔族營地被快速蹚平,順著炮火指引的方向,星光合成旅開向下一個陣地。
當然,魔族也不都是木頭人,這個營地的魔族就做出了非常及時的應對。
外圍的小劣魔散開,與刺魔一起形成了三道阻攔線,兩個千人隊的騎兵退到了西北方向的丘陵背後。
在南邊那片茂密的叢林中,還埋伏了超過三千隻的近戰力量係惡魔重步兵。
這個戰術,正是魔族中赫赫有名的錘氈戰術。
騎兵如同一柄巨大的鐵錘,把敵人砸向南側,而南側的重步兵軍陣,如同一方鐵氈,與敵方硬碰硬。
鐵錘不停地砸,鐵氈強硬的頂,把敵人不斷的打薄,打散,最後打到灰飛煙滅。
錘氈戰術在過去魔族的征戰曆史中,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經典戰例,它唯一的小缺陷,就是麵對遠程部隊的時候,稍稍有點麻煩。
所以,魔族指揮官選擇了安排埋伏,等待敵軍進入預設陣地之後,借著小劣魔和刺魔這類魔族輕步兵的掩護,騎兵從丘陵上快速衝下,起到突然落錘的效果。
然後,牛大力和唐三們,就聽到了指揮部清晰的指令。
“一連以當前位置展開,麵向八點鐘方向的樹林,展開防禦陣地,準備迎接敵方近戰步兵。”
“二連向兩點鐘方向前進500米,麵向丘陵,展開防禦陣地,準備迎接敵方騎兵。”
“各連連屬炮兵在61154坐標點集中,五分鐘後開始炮火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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