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河灘,在正品玉冊的記載中,不過是風靈月影宗的外門飛地。
不過本地的宗門都知道,風靈月影宗那個不靠譜的門主,壓根不去山明水秀的宗門大殿所在,就喜歡呆在這個荒涼的不毛之地。
地是荒地,有仙則名,如今打出了名氣之後,這苦水河灘的環境看起來也沒有那麼不堪了。
在修士群中隱隱流傳出一個說法,這陳大宗主乃是苦修之士,就喜歡在苦寒之地錘煉自身,以至於雖然修為不高,但很是修煉出了幾件神通,所以才偏愛這苦水河灘。
更有人進一步提出,此次赤焰門之戰,混沌之息,連宗門內的花草樹木都一並湮滅了,可見這宗修行取的是一個寂滅蕭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確實有膽大的人過去看了,赤焰門稍稍靠內,已經草木枯黃,落葉如雨,眼見得幾日之後就要拋荒了。
能修出這種靈意的,那真不是一般的狠人啊。
很快,一條完整的邏輯鏈條就被腦補出來,並在口口相傳後增添了好多細節,愈加豐滿和生動。
信息傳到吳四郎,含光逐影幾個家夥耳中,差點沒讓他們當場吐血三升。
咱家宗主?苦修之士?寂滅蕭殺?
搞笑吧,咱們陳大宗主每天修煉超過半個小時,都要犒勞自己休息一千分鐘。
當然,準確來說,陳漠的休息那也不能叫休息,看看書刷刷視頻什麼的,按宗主的話說叫給大腦充電。
常常電的嘴歪眼斜,樂不可支。
有時看到妙處,一邊擊節讚歎,一邊扼腕歎息:“我這輩子生涯再精彩,怕是也上不了硬核狠人係列了。”
風靈月影宗總這邊招待著往來的賓客,不慌不忙的收拾著赤焰門剩餘的物資法器,而翠微法廬這邊,則是陷入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尷尬境地。
高層會議已經開了一輪又一輪了,所有人相互推諉,謾罵,就是拿不出一個統一的意見來。
有人提議打,那就是置宗門數百年基業於不顧,有人提議和,那就是棄靈台大宗之顏麵,有人提議守,那如何麵對外界的洶洶非議,還有人提議跑,所有人一起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總之,反對很簡單,但是提出一個有效的,眾人認可的處置方式,很難。
不得不請閉關的老祖宗出山了。
這是翠微法廬的上代宗主,正是在他手上,翠微法廬得以發揚光大,從一個弱靈台一舉成為排名前列的有數大宗之一。
不過也是在宗門建設上花了太多的心血,老宗主雖然天賦極佳,但到年老力衰也沒修煉成飛升上界,如今在宗門後山靜養修行。
聽完了宗門高層的集體彙報,老宗主無奈的搖搖頭。
“讓你們惹人之前,務必打聽清楚彆人的虛實,你們就是這麼打聽的,直接打上去試探?”
“罷了罷了,我過去操心太甚,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把你們養廢了,也是我的過錯,說吧,現在你們是個什麼想法?”
“弟子們的意見是,這對赤焰門的攻擊,隱約有幾分魔道手段,我們想叫上幾個靈台宗門,一同向紫霄提起申訴,讓紫霄徹查這風靈月影宗的底細。”
“另外,弟子在其門中安插了內應,對方困居苦水河灘之中,周邊一無警戒二無大陣,如果安排門中高階修士突擊,或許能一舉成擒,或許能獲得那混沌至寶的消息。”
前任宗主老頭點了點頭:“挺好,安排的非常周到,你們準備何時動手?”
一名主攻的長老大喜過望,連忙比劃了起來:“我等準備連夜動手,現在對方宗門的人一半還在赤焰門地麵上搜刮財貨,不過赤焰門秘庫藏的極好,他們短時間還發現不了,我們先取赤焰,再打苦水,一舉將其擊潰,也能順便取回秘庫,彌補一下我宗的損失。”
“甚好甚好,你們既然計劃周詳,那就趕緊去吧,不過老朽還有一事相求,我那小孫兒,還在宗中吧。”
另一名翠微長老滿麵慈愛:“小公子聰慧過人,正在預字甲班修行,老師們都讚不絕口……”
老宗主打斷了長老的話:“那就勞煩宗主趕緊將我孫兒開革出宗,給我家留個後吧。”
氣氛凝滯了有那麼一兩秒,翠微法廬的宗主第一個跪了下去,腦門著地:“請老師責罰。”
隨後幾秒之內,咣咣跪倒一片。
老宗主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
“罷了罷了,你們脫不了俗氣,我又何嘗不是脫不了俗心,為這破宗門操心了一輩子。”
“本以為這次能解脫了呢。”
“老朽就說一件事,人家之前或有疏忽,但是三拜山門,禮數已經到了,你們使些小兒手段,被人家一巴掌打在臉上,這顏麵,就是已經丟完了,是也不是?”
“老師說的是,現在外宗都在看我們笑話。”
“既然丟光了顏麵,就要把這丟了的顏麵,發揮最大的用處!”
這一晚上,翠微法廬的內殿燈火通明。
有些危機公關的事兒,在小仙女那裡是花樣百出卻火上澆油,在老江湖那裡是躺倒挨捶但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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