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漠又一次被叫回了藍星。
這一次,指揮官沒來幾個,夏國政務口,外交口,安全口的精英到齊了。
重視程度,一點都不亞於和澤拉格爾的宇宙大戰。
簡單通報了當前情況之後,安全部門又做了一項重要的補充。
“星月偽政府這邊,還試圖對我們的藍星進行輿論攻擊。”
“因為安全部門對於兩個星區之間的交互管控非常嚴格,對方的負麵宣傳暫時沒有造成不良的社會效應。”
天璿領袖皺了皺眉,直接打斷話頭問道:“他們準備在藍星宣揚什麼?”
“額……他們對我們的立國綱領做了解讀,歪曲事實,以之前慣用的手法,試圖撕扯國民之間的階級對立。”
“具體說的什麼內容?”
“說……說官僚階層和資本階層,竊取了無產階級的革命勝利果實,無產階級受壓迫……”
軍方領袖是個直脾氣,聽到這話有些不能理解:“我們邁入了新時代,又打掉了藍星原有的食利國家,現在藍星的夏國人,說人均中產不過分吧,這還有什麼階級問題?”
司遠看彙報的副部長有些吞吞吐吐,索性自己攤開了材料:“我來說吧。”
“對方的攻擊材料中強調,無產階級或有產階級的這個‘產’字,不是財產或資產,而是生產資料。”
“隻要生產資料不掌握在底層勞動人民手中,被剝削就是他們的宿命。”
“資本老爺們心情好的時候,你可以好吃好喝好生活,一旦社會出現波動,不擁有生產資料的中產,會分分鐘被扒的一乾二淨,打入赤貧。”
“他們號召所有的無產階級聯合起來,奪回屬於自己的生產資料,掌握自己的命運。”
接下來,會場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之中,隻聽到嘩啦嘩啦的材料翻頁聲。
最終,還是天樞領袖出言打破了僵局。
“發展的路上,始終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有些問題,是當前的生產力和生產關係不能解決的。”
“人性這個東西,我們不能完全相信,老大哥已經向我們證明過,將國有生產資料完全分配給民眾,民眾會如何愚昧的把這些賤賣給資本。”
“我們可以正視問題的存在,接受所有人,哪怕是敵人的批評。”
“指出問題是為了督促我們改正的話,我們歡迎,但是,如果指出問題是為了煽動人心,攻擊政府,謀取私利,那,就對不起了!”
“我個人提議,用s案吧,大家舉手表決一下。”
重大事項,集體決策。
現場表決,多數通過,氣氛有些壓抑。
或許是感受到了陳漠的情緒不對,會後,天樞天璿兩位領袖,叫上陳漠司遠,一起在長樂宮的庭院坐了下來。
涼亭依山臨溪,翠竹掩隱,古樸的石桌上擺著一副紫砂茶具,司遠忙著燒水沏茶。
“怎麼,感覺有點不同意見?”
“這倒不是。”陳漠搖搖頭:“隻是有些感慨。”
“半年前去給天嶽老頭上墳,還跟德維伯爵聊了好久,一轉眼,物是人非啊。”
天樞領袖從司遠手中取過茶壺,親自給在座的幾人每人斟了一杯茶,陳漠和司遠忙不迭站了起來,躬身彎腰,雙手接過。
天璿領袖又開始了天外飛仙的切入。
“小陳,你來說說,法律的意義是什麼?”
陳漠想了想:“維護社會的公平和正義?”
天璿領袖飲儘了杯中茶水,毫不客氣的把杯子一丟,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司遠縮著頭沒敢接話。
天樞領袖笑了笑,又給續上一杯茶水。
“如果法律是為了維護公平和正義,那麼每個案子都應該有唯一確定的公正結果,律師和法學專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不同的律師和法官,能把同一個案子做出不同的結果,不就是因為他們能操弄法律嗎?”
陳漠撓頭:“我隻知道在西方這種情況比較多,什麼收錢判未成年人入獄,什麼重刑犯可以總統特赦什麼的,咱們這邊好一些吧。”
“是好一些,但這不是他們說的什麼西式思想或者夏式傳統的原因,也不是什麼大陸法係或者海洋法係的差彆,隻是因為,統治階級不同而已。”
天樞領袖不緊不慢,娓娓道來。
“法律,就是統治階級維護社會基本秩序的工具,體現的就是統治階級的意誌,它本身沒有任何正義性可言。”
“我們的統治階級有良心一些,法律就會有良心一些,僅此而已。”
“對於統治階級來說,法律最大的價值,就是約束社會上的懲罰行動,是在我國家的管控範圍之內,而不是由人民自主發起。”
“比如犯罪者,如果我不懲處,那麼民眾就會自發的進行同態複仇。”
“對國家來說,懲罰權不在我手中,統治階級的統治就有失控的危險。”
“所以,殺人者死,但得是我來殺死,給民眾一個看起來公正的安排。”
陳漠感覺身體有些發寒,我一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大好青年,跟我講這個,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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