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蒂和休戈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惶。
兩人心中幾乎同時升起了一個疑問,如果,老樞相說的信息都是真的,那麼,赫爾對星光大陸的再度開戰,意味著什麼?
見自己的兩大樞機祭司眼神閃爍,希門內斯索性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這些年,我其實已經隱約感到了有些不對。”
“夏國發展的太快了,一頭疾奔的猛虎,哪能長期與蝦蟲之流為伍。”
說到這裡,希門內斯似乎有些激動,用力抓緊扶手,從躺椅上坐起身來。
“夏國這國家,觀其上下通盤曆史,特彆強調名正言順,講究有理有節。”
“尤其是夏國的本朝,內救山河破碎之地,外驅窮凶極惡之賊;下懲跳梁小醜之躁,上拒超級大國之威。”
“得國之正,無出其右!”
“所以,過於講究大義。”
“夏國早些年和各國共同建立星光聯合體的約定,束縛了他們的手腳。”
“但宇宙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這是無法改變的趨勢。”
“夏國就算不肯卸磨殺驢,可如果都已經用上電動磨盤了,這驢,被拋棄是早晚的事情。”
“有些話,說的太細了,對你們不好,老頭子我隻是覺得,以夏國的能力和手段,對付星光這些農業國,若是不想打,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迅速按下戰爭的苗頭。”
“所以……”
話到這裡,已然不能再往下說了,但是兩位樞機祭司完全明白了老樞相的意思。
場中沉寂了一會,伊洛蒂和休戈先後拜倒:“請老大人吩咐!”
希門內斯微微點了點頭,側身麵向小神皇,眼中帶著三分憐惜,七分寵愛。
“知道我為什麼不讓神皇處理政務嗎?”
趴在地上的伊洛蒂回道:“神皇乃神明傳承,不應沾染俗世之濁氣。”
“行啦,彆哄我了。”
“騙騙彆人也就罷了,彆騙自己,更何況這些年知識傳播愈廣,連彆人也騙不了啦。”
“很多人說我貪戀權勢,不讓神皇親政。”
“老頭子無兒無女,神皇就是我的孩子,我貪戀權勢做什麼。”
“隻不過想明白了,神皇親政又能怎麼樣,一個二個的都是病人,累不得,碰不得,年紀輕輕就去了天國,留下我老頭子照顧一代代孤兒寡母。”
“就這樣的神皇血統,管政務乾什麼,怕死的不夠早嗎?”
“我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打造一個虛君的傳統,神皇不管俗世,政務悉歸樞機。”
“就是為了將來老頭子死了之後,不管繼任的是伊洛蒂你這樣的祭司,還是奧托那樣的主教,都不至於去為難這些毫無權柄,隻是擺設的小家夥。”
這話說的讓兩位樞機祭司有些毛骨悚然,忙不迭的趴的更低了一些。
老頭說話的聲音漸低,似是有些累了。
“所以,若真像我想的那樣,哪怕神國不在了,隻要夏國還這麼守規矩,神皇一係,大約沒什麼影響,說不定,還能在夏國那裡得一個金瓶掣簽,乃至世襲尊位。”
“而你們這些神國高層,怕是要受些委屈了。”
伊洛蒂斬釘截鐵,休戈擲地有聲:“我等絕無怨懟,一切聽大人安排!”
“好!”
“調神殿騎士團出去守著邊境,若我猜的不錯,赫爾不會真來打我,若是來了,隻管後撤。”
“伊洛蒂,你抓緊安排人手進駐六軍,剩下的部隊務必要掌控好,主教團和神官團悉數調回神都,我會安排人甄彆處置。”
“休戈,去向夏人呈文,就說我國有神降天啟,諭示有上位神尊降臨於夏地,神皇欲於下一次聖靈節慶日,前往夏國朝聖,請夏國批準。”
“讓法堂那邊取些聖物出來,在各地多展示一些神跡,把信徒們抓緊一些,彆讓星月的內奸帶偏了方向。”
做出了一連串的調度安排,老頭重新躺倒,喘氣有些急促,嘴裡囁嚅了幾句大家都沒怎麼聽清的話。
似乎是:“但願老頭子,能活到塵埃落定的那天。”
大家各有猜測,各有布置,真正付出積極行動的,還是赫爾。
被星光各國這些背信棄義者徹底激怒的赫爾一族,通向星光世界的傳送通道一刻不停的輸送著部隊,各級赫爾戰士跨州越府,連天接地,如同黑色的煙霧一樣向周圍蔓延。
九月,本就是赫爾發動秋季攻勢的時節。
一座又一座城鎮被攻陷,一個又一個郡國燃起烽煙,雙頭獵犬的巨爪踏碎了安寧的田野,哥革赫爾的火球焚毀著恬靜的村莊。
與曾經那支野蠻突擊的赫爾不同的是,現在的赫爾,似乎從大陸各國學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那巨大的黑色戰旗,上麵繪著星光五大主流文字,夏文、斯卡林文、瑪塔文、星月文、精靈文,長長短短,形態各異,表達的意思隻有一個:背信棄義,血債血償。
赫爾將軍們高喊著清算的口號,揮舞骨刀驅趕著炮灰們前進,雖然各國的戰士們奮起反擊,艱難防禦,但在已經進化了的赫爾麵前,數量、質量、戰鬥意誌、甚至戰術打法,都全麵處於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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