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顏,我是盛家家主——”
宛珞顏箭步上前揪起盛郴一的衣領,多年來受愛戴尊敬的家主驟然被人粗暴對待,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正常,一臉平靜,仿佛隻是一件尋常事。
他和宛珞顏一向不和,意見三觀行事或多或少都有分歧,感情的裂痕輕易是無法彌補的,羅馬可以建成破碎的情感卻不能。
“——我會為家族爭取最大利益。”
“盛郴一!那也是你兒子!親生兒子!”宛珞顏失望的鬆開手,“你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是這樣,冷血,我的修寒攤上你這種父親真是可悲。”
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可還是幻想會有一絲轉機,這一路上宛珞顏不停的在幻想這根本不是一次關於針對盛修寒的行動,隻是一件普通的家族會議,隻要是一件普通的會議,哪怕是件微不足道的事都可以,甚至所有人都離開的那一刻她還抱著一絲期待。
萬一呢,萬一有轉機呢?
事實上,她錯了,她就不該賭注去嘗試相信這麼一個人,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一個滿口家族利益的人,一個逼迫自己親生兒子的人。
盛郴一,你到底是變了。
聽到宛珞顏這句話盛郴一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平靜的麵孔出現了一絲皸裂,他確實不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這世界上任何人都有資格有理由傷害修寒,唯獨你我沒有,作為一位父親,你很失職,你拿我兒子作為你家族昌盛光明的工具人,你怎麼可以這麼逼迫他,他還是個孩子!盛澤,我當初怎麼就眼瞎看上你了!”
盛郴一沒有回話,筆直的站在宛珞顏麵前,一聲不吭,沒有反駁的接受著宛珞顏的批評指責痛斥。
宛珞顏退後幾步,逐漸恢複冷靜,“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沒死!隻要我還活著,隻要宛家還沒倒,你以及他們都彆想動我兒子。那就比比誰更有手段,這一次誰還能攔住我。”
這是她的立場,一位作為母親的立場,從始至終,不會改變!
說完宛珞顏離開,走到門前,術法直接炸開了緊閉的門。
看見這門就來氣!
宛珞顏走得急沒聽到盛郴一喃喃自語的那一句“你會長命百歲的”。
光線照到盛澤臉上,半晌,盛澤才緩緩坐下,看著宛珞顏離開的方向。
他要回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不會平靜,還是那麼意氣用事,身上有那麼東西就注定了此生路途不順,珞顏,你怎麼就不明白?
那幾名侍從還在門外等著,見到宛珞顏出來,本來想向她問個好,在“夫人好。”
宛珞顏一臉冷肅,夾攜著寒氣,略過幾人,直接離開。
那幾人尷尬的收回即將伸出的手,其中有個人連忙開口:“夫人,我送您。”
一位老管家穿著得體的長衫,戴著木質的眼鏡,耷垂著銀製長鏈,徐徐走來。
“徐管家。”
幾人很是惶恐,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受到處罰,他們有些懊悔為什麼沒有一同跟著去送送夫人。
“嗯。”徐然往裡麵看了一眼,盛郴一端坐主座,半邊臉埋在陰影中,目視前方。
“徐管家,我們,實在是攔不住夫人。”
徐然平緩的聲音響起,“夫人回自己家為什麼要攔?要記住誰是這盛家的主人,自己領罰。”
幾人低頭,“是!”
徐然在盛家呆了幾十年了,主人想什麼他或多或少都能夠揣測到,有些事不是他們能乾預的,儘量彆礙人眼吧。
看這架勢,小公子要回來了,這一晃有五年沒見了。
盛郴一整理一下領帶,手觸及宛珞顏抓過的地方時頓了一下,輕輕的來回摸了許久,緩緩的把放到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