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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銘沒有再去詳細追問妮娜爸爸失蹤的細節,看著強忍淚水的金發小姑娘,他悄悄丟出一團安撫情緒的認知修改幫助妮娜穩定情緒,並且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那妮娜想去外麵嗎?”
“想!”或許是吳銘丟出的認知修改起了效果,也可能是對外麵的向往重新勾起了談話的興趣,妮娜用衣袖擦去了眼中的淚水一下子恢複活力,“妮娜都想好了!等妮娜長大後要帶媽媽一起離開這裡,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去吃爸爸以前跟妮娜說過的好吃的!要去遊樂場玩!”
“還想去大哥哥的城市看一看!可是炎都在哪?”妮娜的眼中閃過深深的疑惑,雖然之前在路上像個好奇寶寶向吳銘打聽了很多關於外麵的事情,但對於一個長期封閉在小鎮裡的小姑娘來說,她對外麵的城市在哪並沒有一個切實的概念。
“炎都啊……”吳銘想了想:“在離這裡很遠很遠的地方,要跨過海峽、穿過平原、翻越群山,需要坐飛機……就是那種能在天上飛的大鳥飛十多個小時才能到……”
“哇……居然要坐大鳥才能到嗎!那裡肯定就是世界的儘頭!妮娜長大了一定要去一趟!”妮娜眼睛頓時就亮了,有些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對了對了!最後妮娜還要找到爸爸!這樣妮娜、媽媽還有爸爸就又能在一起啦!”
看著藍寶石般的雙眼再次煥發光芒,重新恢複活力的妮娜,吳銘不禁為她的未來而感到擔憂。
這種充滿惡意的環境能輕而易舉壓垮任何一個人,並且這種惡意與瘋狂會隨著她的成長變本加厲,假如放任她繼續留在梅拉斯鎮成長和生活,妮娜恐怕很難在這種受到全鎮人迫害和惡意的環境中堅持下來。
哪怕能堅持下來,這個小姑娘心中也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類似的事情他作為旁觀者、親曆者已經見識過太多次了:當整個群體開始向他人施加惡意、厭惡和暴力時,他們往往已經沒辦法進行理性且邏輯清晰的思考了。
他們之中有一小撮人會找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自己占據道德上的製高點,讓整個群體堅信自己是正確的,有意無意間將自己和整個群體的行為給正當化。
而有些人則像是被洗腦了一樣對這類說法深信不疑,他們就像狂信徒般放棄去思考和辨彆這背後的對與錯、是與非,按照彆人經過篩選後才選擇性給出的答案行事,堅信自己是在伸張正義,而任何試圖阻撓他們的人都會被他們歸類到同夥和需要打倒的行列中去。
而這個群體中往往還隱藏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惡意,那些人在施加暴力時什麼都沒想過,僅僅隻是因為‘其他人也在這麼做,所以我這麼做。’這種想法自然而然就向他人施加了暴力和惡意。
這種大環境下,哪怕有幾個還能理智思考的聲音,哪怕他們聲嘶力竭想要警醒眾人,也會被名為‘盲目’的群體給淹沒。
所以打從一開始吳銘就不覺得這些鎮民能改過自新,突然有一天能醒悟並且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在這個封閉的小鎮自然是不存在旅館這類住宿場所的,鎮民的態度對外鄉人也非常惡劣,所以妮娜帶著吳銘穿過鎮子,路過鎮中心的鐘樓直接去鎮上唯一能夠通往外麵大城市的車站。
可剛剛來到鎮中心,那棟全鎮最高的建築物大鐘樓前的時候,十幾二十個手持木棍、掃帚,神情激憤的鎮民擋住了去路,在這群鎮民中吳銘還看到了幾張熟麵孔——之前幾個被他用和善眼神瞪回去的鎮民ABCDE和掛著鼻涕的小屁孩。
看到在鎮中心大鐘樓前聚集起來的鎮民,妮娜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吳銘的身後。
“大哥哥……要不我們……我們繞路走吧?”
周圍毫不掩飾惡意的目光又一次浮現,這次飽含惡意的目光比上次顯然多了許多,以吳銘日漸敏銳感知,他都不用和這些目光的主人對視通過眼睛一一確認他們心中的想法,就能從這目光中感受到近乎要從眼睛裡溢出來的實質化惡意和厭惡。
“放心,有我在。”吳銘伸出手將妮娜擋在身後。
吳銘很清楚,這些目光中不僅包含了對他的惡意,更有一部分是在針對他身旁的妮娜,甚至吳銘還在心中惡意揣測,或許正是因為自己站在妮娜身邊,這些包含惡意的目光才沒有將他們心中的惡念和厭惡轉化為現實行動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