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快落山了,回去吧,這幾日在外想來你也休息的不好,回去好好睡一覺。”
“……是”
阮綿綿答的有些勉強,雖然一襲紅衣縊死的杜鵑她沒有親眼瞧見——但就是因為沒瞧見,想象力作祟之下,才讓她不安。“那杜鵑……”
“橫豎不過一個丫頭,活著都沒本事,死了更翻不起什麼浪來,你且安心回去。”
頓了頓,阮母又說,“你可記得我屋裡的畫眉?就是眉娘,小時候帶過你一陣子,她懂些法術,我讓她去照顧你,直到你物色到喜歡的婢女為止。”
“謝謝母親,全天下就屬娘親對綿綿最好了!”
阮綿綿與其母在涼亭作彆,回了自己彆院。
進院走了一會她才覺得不對,自己院裡的這些賤婢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她才幾日沒回來,居然都一個二個敢不來迎門,眼看都快走到自己臥房了也不見個人影,真是沒個規矩!
“等眉娘來了,非要跟她說道說道,讓她替我好好規訓這些死丫頭。”
阮綿綿心裡忿忿的想著,已經走到了臥房門口,看了眼門口的台階,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拾級而上有幾個清晰的腳印灰印——分明還是光著腳踩出來的。
“這些光吃乾飯不做事的賤人!混日子混到我屋裡來了,非得好好收拾你們不可!”
阮綿綿在心裡罵罵咧咧,拎著裙子避開那幾個灰腳印,走到臥房門口一腳將門踹開,蹬蹬蹬走了進去。
在她身後,房門被不知名的力量牽引,無聲的關上了。
房簷上原本掛著一排燈籠,在房門關上的瞬間,燈籠裡的燭火搖曳著閃了幾閃,突然“噗”的一聲,全都熄滅了。
即便關著門,突然熄滅的燈籠還是讓屋內環境明顯一暗。
阮綿綿感受到了光線的變化,下意識回頭看去,發現房門緊閉,屋外一片漆黑,她突然心裡升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感覺,這感覺讓她後背有些發緊。
“啐!”
“一個死丫頭而已,活著都沒本事,死了更翻不起什麼浪來!”
阮綿綿學著自己母親的口吻,看著緊閉的房門惡狠狠的啐罵了一句給自己壯膽,剛一回頭,卻怔住了,定定看著屋內,眼神發僵。
注意到墨汀風審視的目光,丁鶴染閃身出了藥房隔間,將候在屋外戰戰兢兢的熬藥小廝又提溜了回來。
“你小子肯定有問題,老實招了吧。”
丁鶴染似笑非笑,像一隻玩弄掌中獵物的猛獸。
“招,招什麼?”
熬藥小廝看著眼前三位大人,雙腿抖如風中殘樹,再也站不住,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手卻下意識捂向腰間錢袋。
丁鶴染也不多話,上前一步扯下小廝錢袋,回到墨汀風身邊打開。
裡麵除了一錠銀子之外,還有巴掌大一紙箋,打開後上麵有個圖案——正是杜鵑腳踝上那個古怪的符文。
那圖案讓葉無咎覺得左臂鑽心的疼。
“嗬。”
丁鶴染冷笑一聲,蹲到熬藥小廝麵前,掏出匕首往他麵前的青石地麵上一插,那地麵竟如豆腐一般,被輕鬆杵了進去。
“看來你不打算說實話。”
“好得很,地牢閒置已久,那些刑具,我都有些手生了。”
丁鶴染一副悠然口吻,盯著後背汗漬肉眼可見擴大一圈的熬藥小廝,
“小兄弟,拜托了,回頭可千萬彆輕易招供,讓哥哥我好好練練手。”
“丁,丁統……”
熬藥小廝褲子瞬間濕了一塊,真·嚇尿了。
“丁統領您饒了小人吧,小人知錯了!”
“昨日大夫帶著兩位藥師去青山村行醫去了,醫館除了我和杜鵑姑娘也沒什麼人,她這兩日見我練習針灸之術,還算擅針技,便給了我一錠銀子,讓我照著她畫的紋樣在其腳踝刺個圖青。”
“我心想刺這麼個簡單的圖樣就能得一錠銀子,那不比行醫強多了,難說是個好生計!於是才悄悄把圖樣留了下來,想等得假時去鎮上試試生意。”
熬藥小廝好容易才把話說完整,而後拚命衝墨汀風所站的方向磕頭,青石地板咚咚響。
“小人不該見錢眼開,求司塵大人和兩位統領行行好,放小人一條生路!”
……
“隻是這些?”
丁鶴染抽出地上插著的匕首,在掌心裡輕輕拍著,顯然對他的答案不滿意。
“真,真沒了……”
熬藥小廝苦著臉,憋了一會才又從懷裡掏出一支青銅打製的簪子,並不值錢。
“杜鵑姑娘還給了這支簪子,小的想得假時帶去給桂香樓的相好,大人要是喜歡,便孝敬給大人,求大人留小人一條狗命……”
“少扯這些沒用的,老子可沒什麼耐性!”
丁鶴染表現得像個十足十的地痞,他將匕首往空中一拋,一個漂亮的反手接住,胳膊一勾,“啪!”刀背抵住了熬藥小廝的脖頸動脈。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有半句假話和廢話,莫說去見相好,你連今天的太陽落山都看不著!”
熬藥小廝點頭如雞啄米,卻不敢再多說半字。
“這幾日有誰來看過杜鵑?”
“有,有個叫穀雨的姑娘來過幾次。”
“除了她還有誰來過?”
“沒,再沒有了。”
三人狐疑著一個對視,
……
“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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