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鶴染一聽急了,下意識摸向井壁尋找出路。
也不知這井壁是什麼材質,似乎比之前更滑膩了一些,莫說蛇蟠陣有不走回頭路的死律,就算沒有,他也未必原路出得去。
這枯井少說有三十丈深,且非直上直下,中間多曲折縱橫,意味著施術飛身而上不可取,輕易就會撞到嶙峋滑膩的井壁,無著力點保持平衡,必定要墜下來,隻會摔得更慘。
思前想後,心裡發悶,丁鶴染一拳錘在井壁上。
“老葉你是不是弄錯了,這破井就這麼大地方,咱都下來半天了,彆說出口,哪有路啊?”
“彆說大活人了,我看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要不咱給大人傳個訊,請他出馬來撈咱得了,一切先出去再從長計議。”
“你說境主府好端端的搞這麼複雜做什麼,就不怕自己人不小心掉進來?”
“不過這麼荒敗的地方,正常人根本不會來……”
……
麵對丁鶴染的吐槽連珠炮,葉無咎並不理會,而是閉眼將手掌覆於井壁,以自己的水係法能釋出一層層冰晶,雖然看不見,但他可以通過這個方法將枯井內壁快速“掃描”一遍,尋找可能的出口暗門。
隻是此術極耗法力,他又有傷在身,充其量隻能使用一次,一切看造化。
.
約莫過了三盞茶的功夫,丁鶴染率先收了法能,滿臉的沮喪——他發現這破地方根本無法施展定向傳訊。
不僅如此,他掏出手絹裹了銀子以及自己的一件隨身信物,試圖用法術將其拋出枯井,好讓巡邏的境主府侍衛隊發現兩人蹤跡。
可事實是連這樣的程度都做不到。
洞口明明無遮無擋,但就是有一層極強的氣屏向著井下迫來,他以準乙級的法力術能,竟然無法穿透這層屏障。
丁鶴染歎了口氣,靠著井壁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下可好,不僅阮綿綿沒找到,還把他倆給困在了這裡——堂堂司塵府天羅和地網的兩大統領,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
“老葉,我已黔驢技窮,兄弟這把能不能順利出去,看你的了。”
“嗯。”
葉無咎虛虛應了一句,也靠著井壁坐了下來,方才的法術令其消耗巨大,他很是需要緩一緩,好在對於破局之法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這枯井內壁通體用黑曜石製成,利屏障,性收斂,本身就是一件巨大的法器,難怪能阻擋此間向外的一切信息。”
“我方才施術細細過了一遍,井壁上並無任何暗門或者機關按鈕,但是……在這層黑曜石壁之內,蜿蜒曲折,足足有八十一條小徑。”
“其中一條,必通往出口。”
丁鶴染一聽蹭地站了起來!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可以啊老葉,還是你有辦法!既然石壁內有出口那還不簡單,你挑一條路,我來負責開路!”
……
“沒那麼簡單。”
“且不說這些出口都約莫在石壁內三丈開外,以你我之法力很難鑿穿,便是有此法能也不可為。”
“蛇蟠陣千變萬化,也許真鑿穿了你會發現那裡隻是另一處石壁,依舊沒有出口。”
“咱倆難不成要困死在這裡?”丁鶴染更沮喪了。
“……我來試試。”
葉無咎邊說邊摘下腰帶將兩人的其中一隻手捆在了一處,又讓丁鶴染閉上眼,囑咐他無論任何情況任何聲音都不要睜開,隻管亦步亦趨跟著自己。
做完這一切,他同樣閉上眼,引著丁鶴染來到枯井的中心,捏訣行咒,按奇門遁甲找到了此時此刻這井中的“開門”方位,而後以北鬥天罡步向著“開門”位前進——北鬥天罡步縱橫交錯,難免在行進中會遇到“騰蛇”位,葉無咎便在此處轉換步伐,使其角度永遠衝著八門的“開門”位。
當然丁鶴染也同樣如法炮製。
說來也怪,井底不過直徑四尺,以他們的步伐間距,恐怕行不了半套北鬥天罡步就要撞到黑曜石壁,可半柱香過去了,兩人不僅沒有撞到任何東西,還有一種越走越開闊的感覺。
隱約聽到了淅瀝瀝的水聲,丁鶴染閉著眼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股像是雨後山泉水的味道。
“老丁,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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