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四,晁剛和李霜相對而坐,兩個人就那麼沉默著沉默著。
“明天再去趟縣城吧”李霜說,天已經很晚了,所以很多事情隻能等明天了“一會兒你去跟東子說一聲,搭他車”
“咱家不是有車嗎?”晁剛有點搞不明白了,年初,他們家買了輛夏利,他跟李霜全都是有本的人,怎麼還要搭彆人的車。
“我怕你心裡素質不行”李霜翻了個白眼,這麼多年晁剛是事兒就聽媳婦的,雖然是個堂堂七尺男兒,可是這心理素質,還真是差點意思,尤其是膽子更是小的可怕,現在晁父檢查出問題了,以他的性子,這車是九成開不起來了。
“那你不去嗎?”他立刻有些緊張了,萬一真是什麼不好的結果,他,可真不敢想象。
“我去,我能不去嗎?”李霜再次翻了個白眼,她這老爺們,可能也就隻能給她賣賣力氣了“就你那點出息,我怕路上讓你弄得爸心裡都抑鬱了,而且打車也方便。”她是真不願意開車,現在都是千禧年了,家家奔小康,她真怕路上晁剛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再給自己整不會了。
“行,你去就行”晁剛放下了心,轉身就開始去鋪被子去了,可鋪了兩下,他又是想起了什麼“那咋跟爸說?”
“能咋說?直說唄,爸那人看的通透,你越是藏著掖著越讓爸懷疑,反而讓他老人家不安”
“那成,聽你的”這次晁剛總算踏踏實實去鋪被子去了。
一夜無話,翌日一早,兩人起了個大早,給孩子準備好吃的,就出門了,因為頭天已經跟東子訂好了時間,所以兩人就直接去了北頭去接晁老爺子。
他們到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起來收拾院子了。
見到兩人同時出現,晁老爺子本能的一愣,但隨即就想到了兩人的此行目的,昨天老兩口去做了個全身檢查,下午出來的結果,而今天一大早兩人就過來了,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他與老伴的檢查出了問題“我還是你媽?”
老爺子問這句話時,很淡然,就仿佛是在問,今天早上吃了什麼一樣的正常,叫兩人都沒說話,老爺子又問“應該是我吧!”他將鐵鍬掃帚頭攥在手裡,好像看的很開“我這麼大歲數了,兒女孝順,家庭和睦,也算是完美了,值了”
“值什麼值?”突然晁母的聲音尖利著在整個院子裡響起,誰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出現的,衣衫很整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看樣子應該是起來很久了,隻見她三兩步邁到幾人麵前“你個死老頭子,一大清早就開始胡咧咧,都還不知道什麼事呢,怎麼著你就開始計劃著死後的事了?是不是還得想一想墳坑挖什麼樣,第一掀該怎麼埋?啊?啊?”
李霜此刻真想扶額休息會兒,如果說他們與晁父說話時氣氛是壓抑的,那麼現在晁母的出現,就是讓氣氛立刻變得崩潰了,吵吵鬨鬨的,她有時候都想公公是怎麼忍受這樣的婆婆的,一個內斂,一個張揚,一個穩重一個急躁。
“媽,現在還沒確定是什麼情況呢,隻是說我爸身體出現了問題,我和李霜打算帶我爸上去看看”晁剛解釋道。
“出了什麼問題?那醫院怎麼檢查的?還不確定?不確定咋知道有病?”晁母就像個連珠炮一樣,衝著晁剛一頓火噴,就好像晁剛就是那個檢查的醫生一樣。
“行了,你消停會吧”晁父皺了皺眉,拉了晁母一把,示意她閉上嘴,自己則將鐵鍬掃帚放在東牆根,然後蹣跚著步子回了屋“我去換身衣服。”
很快老爺子換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一抬手“走吧”簡單的兩個字,讓李霜覺得那意思,就好像領導蒞臨檢查一樣。
三個人從家裡出來,晁母也想跟著去的,卻被老爺子拒絕了,他拒絕的理由很簡單“你以為我們去旅遊嗎?你去了能乾什麼?”
晁母果然乖乖的退後一步,可憐兮兮的說“那你們今天中午回來吃飯嗎?”
“不確定,沒準不回來了”晁剛說。
晁母哦了一聲,李霜以為她要說什麼熨帖的話,結果這老太太一張口,李霜就覺得自己太高估自己這個婆婆了,隻聽晁母說“那肘子我給你留點。”原來,在老太太眼裡吃的竟然是第一位啊。
“不用留了”李霜有些為公公鳴不平“我帶我爸吃烤鴨去。”
晁母張張嘴,想說什麼,卻被李霜咣當一聲的關門聲,隔絕在了院子裡。
三個人從胡同裡出來的時候,東子已經等在了那裡,幾個人互相問了聲好,便朝著醫院的方向開過去。
從家裡到醫院大概是三十多公裡的路程,東子開的不快,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鐘,等到了醫院,東子去跑他的出租,李霜夫婦帶著老爺子去醫院掛號。
“一會兒,你們完事了呼我,我過來接你們”東子坐在駕駛位探著腦袋,這時候基本上條件允許的人都會有一個bp機,撥個號碼,說出bp機號,再留下需要說的內容就可以了“我號你們知道吧”
“行,我們要是找不到車就呼你”李霜應了聲,就帶著老爺子進了醫院大門。
在大廳門口掛了號,便開始坐在門口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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