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沒用的事。
梁虎一直低著頭不語,拳頭卻攥得緊。
“伯爺,司計來了,應該是山長得空了。您先過去吧,我和阿虎隨後就到。”
謝玉惜及時打斷叔侄二人之間的微妙關係。
梁仲驍頷首,先一步離開。
“阿虎,想好了等會兒在山長麵前怎麼解釋嗎?”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謝玉惜便問。
梁虎有點詫異,頓了頓,道:“嬸子,您信我的解釋?”
謝玉惜:“你要先說了,我才知道可不可信。你說都不說,我也回答不了你。”
梁虎沉默。
不知道他在猶豫什麼,謝玉惜輕聲道:“走吧。”
梁虎想起那天,仍然不甘心。
他十分冷靜地說:“上一次旬考,有人把作弊的小抄丟到了我腳下,我正準備踢開,被張夫子抓住了。”
當時山長正讓各個堂內嚴抓學風考紀。
梁虎就成了典型。
“你怎麼不申辯?”
謝玉惜皺眉,這白桐書院,還不敢捂西寧伯府的嘴吧?
梁虎搖頭:“嬸子,沒有人會為我作證。”
謝玉惜微愣。
想起梁虎在學堂上站著受訓斥的樣子……他壯碩的體格,學習上的遲鈍,與他的同窗們,格格不入。
“走吧。”
謝玉惜喚他,兩人去追趕梁仲驍的步伐。
梁虎步子大,謝玉惜又戴著帷帽。
兩人很容易就拉開距離。
梁虎卻有意等著謝玉惜。
謝玉惜心下歎息,這麼懂事的侄子。
或許不成器,但一定就不是個可造之材嗎?
“阿虎,那篇《過秦論》很難背嗎?”
謝玉惜忍不住問。
記得她背的時候,隻用了半個時辰而已。
梁虎回眸,撓了撓後腦勺,眼裡一絲少年氣,竟有些憨態可掬的樣子。
他也苦惱:“嬸子,很難。”
背了忘,忘了背,張夫子考他之前,他尚還記得,正考他的時候,他已然忘卻。
隻記得隻言片語……
謝玉惜忍俊不禁,又問他:“你射箭真能百發百中?”
說到這個,梁虎精神昂揚:“當然!我還能在馬背上百發百中,以後嬸子隨我和叔叔去騎馬的時候,我射給嬸子瞧。”
謝玉惜無奈笑著。
天生的武將種子,梁家怎麼會想到送梁虎來讀書考科舉?
到了山長所在的“善義堂”,張夫子已在裡麵候著,他不是坐,而是立在山長身側。
梁仲驍則坐在山長下首。
“學生見過山長,張夫子。”
梁虎進來請安,謝玉惜向山長微屈膝,便坐在了梁仲驍身邊。
山長麵相就很有讀書人的氣質了,他神情和藹,道:“上旬抓的考紀的時候,張夫子說你就是那個作弊的學生,梁虎,你可曾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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