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夫自己配藥,趕走了周楷和小廝。
梁鶴坐在浴桶裡,膚色出了汗之後,白裡透紅,烏黑的頭發貼垂下,頗有些畫卷的意味。
不過這幅沒男圖,蔣大夫可沒心思欣賞。
他背對著梁鶴配藥,醜話說在前頭:“看在你比那小子有良心的份上,我就試試治你的腿,治不好你也彆怪我。”
“不怪。醫者父母心急,就憑您這番心意,晚輩要是怪您,也太不是人了。”
梁鶴閉目道。
需要說漂亮話的時候,他不會吝言。
且這些話,也是他的心裡話。
哪有治不好難症,怨怪大夫的道理。
大夫又不是故意治不好病患。
蔣大夫輕哼了一聲,道:“算你小子還有良知。”
“大夫儘管放手去治,不論多痛苦我都忍得住,”梁鶴不怕疼不怕苦,不怕蔣大夫說的十分可怖的治療過程,他隻怕自己是個廢物,讓家人操不完的心。
明明他也曾經驚才絕豔過。
雖他現在願意為家裡打理生意了,但不代表他不介意自己是殘廢了。
若有機會,他也想做個正常人。
蔣大夫聽了這話,曉得梁鶴是病急亂投醫,未免有點誇大。
但在聽到梁鶴說“等晚輩的腿好了,給您鋤草”,他喉嚨裡的話,就咽回去了。
“我會儘量治你的腿,但你彆想和從前一模一樣了。”
這個梁鶴不奢求,他說:“能走路就行了。”
這已是他最大的奢求。
梁鶴雙手在水裡握拳,汗珠沿著他的臉頰滑下來,滴在桶裡。
配藥的同時,蔣大夫竟然話多起來:“和治疤一樣,肌膚受傷之後都是能再生的,能再生,就有恢複的可能。”
說複雜了梁鶴也聽不懂,總之治好他的腿,大致就是這般原理。
蔣大夫倒了草藥進浴桶。
各種味道充斥著梁鶴的鼻腔,他閉著眼,臉色不變。
蔣大夫說:“這草藥能讓你在斷骨的時候少疼一點,味道不好聞,忍一忍。”
梁鶴輕輕彎著嘴唇:“蔣大夫,您有一顆醫者仁心。”
蔣大夫不習慣彆人誇他,輕哼道:“就你小子嘴甜。”
轉過身,翹著胡子笑了。
他都不記得上一次彆人誇他是個好大夫,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隻記得……差點為治死人,丟了腦袋。
唉,不提也罷。
這是他半生過不去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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