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青峰之上,遍植靈梅,梅樹之上,花開如瀑,或白如雪,或熾如火,燦若雲霞。
一株極為繁茂的梅樹之下,剛與天論劍,劍道大獲裨益的蕭遙正在燃爐煮茶,其氣息空靈,白衣飄飄,劍意幾乎凝為實質,有細小的劍光在其周身飄飛如雪。
唰!
一名男子出現在對麵,其劍眉星目,眼眸深邃,一頭黑色長發中,夾雜著幾縷白發,表情之中有著似有似無的哀傷,像是掛著一層清霜,此人身上穿著一襲繡有水紋的墨藍色錦袍,上麵刻滿玄奧道紋,襯得他像是一名落寞的貴公子。
“蕭逍師兄,差不多是時候了,我們走吧。”
來人開口,聲音像是冬日裡的遠遠傳來的鐘聲,堅毅、沉悶、孤寒。
蕭遙聞言並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靜靜看著眼前的男子,望著他臉上化不開的憂傷,不由歎道,“玉卓,幾日不見,你身上的寒意更重了,要保重身體呀!”
說完,伸手示意對方坐下,並為他斟上一盞熱茶。
沈玉卓聞言,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像是寒冬裡燃起了一把篝火,雖然弱小,卻多了一絲溫暖。
“蕭遙師兄,我們四人當中,你天賦最高,幾日前與天論劍,引得造化之劍現世,我真為你開心,我比不得呂師兄道法精深,不如你天資超絕,又做不到雪師弟那樣無情,隻能苦熬罷了!”
蕭遙看著眼前的憂鬱男子,目光仿佛越過光陰長河之上的迷霧,看到曾經那個明媚如火、瀟灑恣意的少年。
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開口。
“無妨,蕭師兄,這些就是我們的宿命啊!我早已接受。”
沈玉卓,當代沈家劍脈的劍子,無數劍修眼中的絕頂天才,站在劍道高峰的悟道高手,如今卻露出極為無奈的表情。
而坐在他對麵的蕭遙卻並沒有反駁,竟似乎默許了他的說法。
淡淡梅花飄落,兩人再不說話,等到一盞茶飲儘,蕭遙一揮手,兩人身影消散在原地。
雪恨劍居,今日極為熱鬨,不隻是劍氣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他洞天之內亦有不少大能前來祝賀。
蕭遙二人直接出現在山峰前的涼亭之內,此地,已有一個穿著道袍,蓄著短須的修士端坐在石凳之上。
他正專注地讀著一本道經,山峰下廣場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熱鬨非凡的樂曲聲,不曾打擾他分毫。
“見過呂師兄!”
蕭遙和沈玉卓齊齊恭敬地對著此人行禮。
而能讓這兩位天驕如此心悅誠服之人,自然便是四劍脈之首呂家的當代劍子呂正一。
“坐吧!”
呂正一隻是隨意一指,令二人坐下,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道經。
蕭遙、沈玉卓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是有些無奈。
呂正一專心研讀道經,蕭遙在閉目體悟劍意,沈玉卓呆呆眺望著遠山,涼亭之內的安靜與山腳下的熱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玄雷山天女到!”
猛然間,禮官一聲嘹亮唱賀從山腳傳來,緊接著樂曲聲大噪。
沈玉卓不自覺被吸引目光,舉目望去,隻見遠處有一枝送親隊伍禦風而來,隊伍約有千人,有珍奇靈獸載著滿滿嫁妝,寶光四散,聲勢浩大。
“玄雷山五十年前被魔物覆滅,其家主頗有遠見,早早將一脈遷到劍氣城,故而底蘊豐厚。”
蕭遙的聲音響起。
玄雷山的送親隊伍來到山腳下的大殿廣場之後,在雪恨劍居的引領下,在左側停下,看樣子是要等三處隊伍到齊之後,再一起舉辦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