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探索完畢後,時間已快到了未時末(下午3點)。顧傾城帶著人回到正庭,打算搭乘馬車離開。
恰逢此時是孩子們出來放鬆嬉戲的時辰,一出來便看到許多小孩都跑到了院子裡:
他們有的手持小風車奔跑著;有的在滑梯和蹺蹺板上歡笑;稍大一些的孩子們已經頗為懂事,溫柔地抱著那些尚不會走路的小家夥,坐在柔軟的草坪上,輕聲哼唱著歌曲。
【小小的一片雲呀,慢慢地走過來山上的山花兒開呀~我才到山上來,原來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開。啦啦啦啦……】
稚嫩的童聲悠揚地飄過,明明和她們的距離隔的很近,但在顧傾城耳中,歌聲卻仿佛穿越了時空,從遙遠的山穀中回蕩而來,讓她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這首歌,他好像也是聽過的,宮遠徵也在夢中茫然地聽著。
立春扶著自家小姐上馬車的手於是頓在原地,她好奇地抬頭問:【小姐,怎麼了?】
【無事。】
顧傾城搖了搖頭,進入車轎裡,趙春花帶著慈幼院中所有工作的管事和下人畢恭畢敬地跟在馬車旁邊,護送她們出門。
院外,一道身長玉立的人影正背對大門而立,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他瀟灑地轉身一揮折扇,向馬車前的立冬頷首行禮。
他朗聲道:【三小姐,在下花乾。今晨離開龔家後,顧公子得知你擺脫侍衛獨自出行,不免得擔憂你的安危。花某便厚顏接了顧兄的囑托,特來護送你平安歸家。】
“啊啊啊,這個花哥哥也好英俊哦~”宮紫商兩眼放光地望著她寬闊的肩膀嬌嗔道。
宮子羽有些受不了地瞥她一眼:“你這個家夥怎麼又開始了,他長得也就這樣嘛”隨即他聽見顧傾城開始說話,馬上閉嘴認真聽起來。
【誰要你送我了?我還沒想著這麼快就回去。】顧傾城傲慢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
【那便讓在下扮作車夫隨行保護小姐的安全,也算不負顧兄之托。】他含笑站定在車前,顯然打定主意,不會輕易離開。
看他這樣,顧傾城不耐煩地吐了口氣:【那隨你的便,立冬,進來吧。花公子,開去城北的梅林苑。】
立冬安靜地鑽進車廂,讓花乾接替了她的位置,馬車重新開起來,掛在車外的風鈴輕輕發出悅耳的聲音。
顧傾城打開妝奩盒子拿出唇脂畫筆,攬著立冬,在她額頭上兩三筆畫下一朵精致的梅花,顯然,立冬就是上一輪探案比賽中的獲勝者。
她雖然還是麵無表情,整個人卻昂首挺胸,生怕其它三個童子看不清她臉上的花鈿似的,得意的要命。
立春、立夏、立秋:切,????д????有什麼了不起。
雪公子在此時摸了摸額上的紅色三角徽記,那是雪宮的標誌,雪重子也有一個,他嘿嘿嘿地突然開心起來,跟屏幕裡的立冬一模一樣驕傲。
顧傾城好笑地看著她們暗暗鬥氣的樣子,視線轉移到自己被脂粉染色的、白中透粉的指尖,輕輕皺了皺眉。
立春立時反應過來,想找身上的乾淨帕子給小姐擦拭乾淨,她一摸腰帶,突然驚叫出聲:【啊!剛剛吃午飯的時候,我把手帕送給慈幼院的孩子啦!】
立冬和立秋的手帕則早在廚房搜尋線索之後,用來擦自己被弄臟的手了,至於立夏,她是從來不耐煩帶這些東西的。
車外的花乾聽到了車廂裡的動靜後爽朗一笑,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如蒙不棄,就請先用我的吧。】他從懷裡掏出自己的帕子遞進車內。
立春先是嫌棄:【小姐的皮膚嫩,從來隻用家裡最好的真絲手絹,你一個大男人的】
她的聲音突然噎在了喉嚨裡,沒想到花乾的手帕繡工格外精致,布料也極好,竟然同顧傾城慣用的不分上下,【那就】她猶豫地看向顧傾城。
宮鴻羽老臉一肅:“女人怎麼能隨便用男子的手帕,這花乾看起來一表人才,怎麼如此不拘禮節,真是世風日下”
顧傾城在那張精致的手帕上定睛看了一會兒,突然親自伸手接了過來,如美玉一樣光潔滑膩的手指輕輕觸碰到了花乾的掌心,冰涼的好似冬日凝結的霜雪落下一樣,將他的心也勾的微微發顫。
看到這裡,宮鴻羽的臉徹底沉下來:“顧三小姐為人怎能如此輕浮,嬌縱、不懂禮數就罷了,怎麼連最基本的避嫌都做不到?!”
宮遠徵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生來離經叛道,不在乎世俗眼光和男女大防,也不是因為顧傾城的行為生氣,而是因為老執刃的話和花乾看她的目光而莫名其妙的不太高興。
他嘟著嘴低聲說話,聲音卻能讓在場的人都清楚地聽見:“怎麼就輕浮了,弄臟了手,臨時用用彆人給的手帕怎麼了,難道要一直臟著手回去嗎?”
“遠徵。”宮尚角喚他,這一次,他卻避開了哥哥的目光,難得叛逆的沒有聽宮尚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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