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怎麼辦?”陳晝望著他。
“放了他們肯定不行,”阿希姆說,“但是一直把他們關在這裡也不是個事······我去把貓眼石挖出來,你在這裡看著他們倆。”
“啊?”陳晝有點緊張,“我一個人嗎?”
阿希姆看向她,笑道,“怎麼了?你害怕了?”
“沒有,”陳晝強裝鎮定地說,“隻是兩個孩子而已,我是問你,你一個人能行嗎。”
“嗯,能行。”阿希姆將剃刀交到她手裡,看著她的眼睛問,“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吧?”
陳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點了點頭,“知道。如果他們敢逃跑就殺了他們。”
“不是這樣的。”阿希姆說,“我是想說我今早還沒吃飯,你能給我削個蘋果嗎?”
······
將陳晝擺了一道後,阿希姆照常像之前一樣,從窗戶翻了出門,陳晝已經習慣了他不走尋常路的方式,她將臥室門帶上後,坐在了阿希姆放在外麵的椅子上。
有了之前的教訓,她閉著眼睛,打算不聽他們倆說一個字,不和他們倆講一句話,直到阿希姆回來。
可即使如此,兩個孩子你來我往的對話還是傳到了陳晝的耳朵裡。
“你現在高興了,”瑞德對梅說道,“我們落到這一步,都是因為你。”
“老實說,我挺難受的,”梅輕聲回答,“不過看到你也這麼慘,我確實心裡舒服不少。”
“你舒服我可不舒服,光是看到你打扮的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瑞德譏諷道,“我就惡心得想吐,你看你,做了那麼多事,一點也沒討到好。”
梅將頭靠在背後的柱子上,因為之前打鬥的緣故,一頭金棕色的頭發有些亂糟糟,此刻坐在布滿灰塵的地上,也不能說多風光,但她還是抬著下巴,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倨傲,“為什麼一定要討誰的好?我打扮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我喜歡,我想怎麼打扮,穿什麼衣服,留多長的頭發,那都是我自己的事。”
“那你自己就一個人走開,彆留在村子裡。”
“憑什麼?這裡也是我的村子。”
“你的村子?你的祖輩在這裡生活過嗎?你的父母耕過這裡的田嗎?你一個外人憑什麼說這裡是你的村子?”
“就憑瑪利亞收養了我,讓我留下來,說我也是村子的一部分。”梅說,“怎麼?你是在反對瑪利亞嗎?”
“你少給我扣帽子,你說你是村子裡的人,可你為村子做過什麼正經事嗎?你一天到晚就想往外跑,要麼就是把外人帶進來,你根本不在乎村子。”
“你認為什麼才是正經事?天天像頭牛一樣在地裡忙活嗎?為樹上結的幾個果子打架嗎?”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我受夠了,憑什麼愛村子就要過苦日子?威尼斯的老爺們穿著用牛皮製作的靴子,我也要穿,威尼斯的老爺們吃用油浸過的魚,我也要吃。”
“你要穿牛皮做的靴子,油浸的魚,你說就是了,我們難道自己不能做嗎?河裡不是有好多魚嗎?”
“瑞德,你為什麼還是這麼蠢。那隻是一種修辭手法,我的意思是我想要的東西有很多,村子裡有些提供不了,但外麵有很多,我們不能一直留在村子裡······”
“果然,你就是想出村。”瑞德斬釘截鐵地說,“那你想走自己走就好了,彆影響其他人。”
“你能不能彆總想管著彆人,”梅說,“我想留下還是離開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能——”
“哦,又想留下了,”瑞德嘲諷地說,“剛剛不是還一個勁地說威尼斯的東西好嗎?”
梅沉默了一會兒,過了會兒說,“威尼斯的東西好,但終歸不是家。”
瑞德看著她的側臉,破天荒地沒有再嘲笑。
梅閉了閉眼,再睜開,“我想過了,我從小力氣就不大,就算當個農夫也不是什麼優秀的農夫,但我會看人臉色,出去後可以先找個威尼斯的老爺當幾年仆人,再一點點努力做成為總管,到時候我就可以安排其他孩子過來工作,等他們家全都是我們的人後,我們就能控製住······”梅笑了笑。
“你想做什麼?”
“瑞德,如果你始終守著村子,你會發現它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破壞,無論你做什麼,那都隻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的區彆,”梅輕聲說,“但你如果把村子放在心裡,你會發現,隻要我們人在的地方,都可以稱之為村子。如果我們無法把那些美好帶進沼澤地,那就把威尼斯改造成我們的沼澤地。”
瑞德看著梅,“那我們原來的村子呢?”
“把它放在記憶裡。”梅回答。
“我不知道威尼斯長什麼樣,我隻知道沒有什麼第二個村子,威尼斯就是威尼斯,”瑞德說,“它長不出這些河,也長不出這樣的樹。”
“瑞德,這些都不重要。”
“這很重要。”瑞德說,“就算你占據了威尼斯,那威尼斯人呢?他們難道會消失嗎?他們早晚還會回來的,梅,隻有在屬於自己的土地上,你才能睡得安穩。”
“睡得安穩,”梅看著頭頂的房梁,“那麼多美好的東西,你卻想的隻是睡得安穩,你讓我覺得和你說了這麼多話,全都沒有意義。”
“是我沒辦法和你說通。”瑞德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梅看了一會兒天花板上的蜘蛛結蛛絲的樣子,忽然看向陳晝,“你覺得呢?”
陳晝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梅又輕輕地呼吸了幾下,才接著開口,“反正回答這個也沒有什麼損害,我隻是想知道而已,對你這個外人來說,你覺得誰的看法更有道理。”
陳晝看了看她和瑞德,然後開口,“如果我是村子裡的成員或者瑪利亞,對我來說,隻要村子能保證安全穩定就夠了,我根本不在乎你們誰對誰錯。”
瑞德嗤笑一聲。梅的臉上則沒什麼表情。
過了大概二十幾分鐘後,阿希姆終於回來了,他膝蓋上以及手上到處都有泥巴乾掉後的痕跡。
陳晝看到他走進來,連忙上前,“怎麼樣了?”
阿希姆點點頭,將一個東西從緊握的手中微微打開。
三顆裡最後一枚綠貓眼石,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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