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周遭那幾個小國當中,你的廟宇破碎,香火斷絕,誰不曉得你而今,急得要命。”
“更何況,你為人道之神,和人道一體,你的話,信不得,信不得。”
“我固然是人道之神,但我這人道之神和妖族,又何嘗是對立呢?”
“我自神話而生——而神話的源頭,在何處?”
“太一。”雲中君的聲音,緩緩放慢。
“但太一,是人道之太一,還是妖族的太一呢?”
“若是其歸來得早,其或許還是妖族之太一。”
“可若是其歸來得晚,那就必然是人族的太一了。”雲中君平靜無比的說著那堪稱禁忌的名字,說著常人所不敢提及的,人和妖之間的賭局。
“楚國強弱與否,於我而言,不過隻是香火多寡的區彆。”
“可我乃是直接從神話當中化生而出,而非是受敕封,得香火而出——香火之多寡,於我而言,有何意義?”
“香火雖多,能讓我跨越大羅之天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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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縱寡,難道還能讓我壞了根基?”
“我之所以支持楚國爭霸,歸根結底,無非隻是想要擴大楚地太一之神話,令太一早日複蘇,以脫人族之藩籬罷了。”
雲中君平靜無比,直接將楚國爭霸的事,關係到了太一複蘇之時的立場上。
這話一出,無論是皂歌還是巫靈,都在刹那間沉默下來。
妖族,雖然難以被稱為‘妖族’,妖族的妖神們,也是各有心思,各有想法,彼此之間難得服氣,但妖族當中,也是有屬於妖族之大局的。
太一的複蘇,便是妖族的大局。
尤其是當牛王從域外帶回來了彼方那位‘妖皇’的消息過後,太一的複蘇,就是一件更加刻不容緩的事。
而這,也正是雲中君能有自信能壓下楚國境內那所有妖神們彆樣心思的原因。
對於妖族而言,太一的存在,便真的如同信仰一般。
“如何?”雲中君看著意動的皂歌和巫靈。
“兩位在楚國安坐,以楚國之法度,約束楚國上下的大小妖怪,一眾妖神。”
“以此換取,妖族在和人族的賭局上,多一分勝機。”
“就這樣吧。”皂歌還在猶豫的時候,巫靈便已經開口。
此刻,這位極通人心的古老妖神心頭,恍然大悟的同時,亦是滿滿的後悔。
雲中君乃是人道之神——這說法傳得久了,竟是連她自己,都被這說法所迷惑,真的將雲中君當成了人道的附庸。
但問題是,雲中君乃是從太一神話當中化生出來的存在,而且其存在,堪稱這太一神話的核心,乃是這體係當中‘副君’,是太一之佐助。
人族宣稱雲中君乃是人道之神也就罷了,可若是連他們妖族,都無比堅定的以為,雲中君乃是人道之神,和妖族無關,那麼太一複蘇過後,豈不是先天就親近於人道?
他們妖族拿自家妖皇出來和人族做出的賭局,豈不是注定要輸?
想明白這一點的刹那,巫靈這位太乙妖神的背後,便已然是有冷汗沉沉而下。
旁邊的皂歌反應稍微慢一拍,但在巫靈向其傳訊過後,他的臉色,也同樣是在刹那間變得煞白。
“神君且安心。”於是皂歌也當即表態。
“我等和荊楚,本就一體,大軍出於外時,我等自會約束群妖,定不令群妖禍及楚國大計。”
“若有精怪恣意為禍的話,神君可斬之。”
這話一出,楚國的局勢,自然便是又不一樣——荊楚之地,自古以來,便有精怪活躍,無事生非。
而對於這些精怪,楚國境內無論是王族,還是那些仙神,都覺得頭痛。
管吧,這些精怪的背後,是那些妖神,若管的太重,落了這些妖神的顏麵,這些桀驁的妖神,不管不顧的大鬨起來,掀了桌子,那整個楚國,都要毀於一旦。
就算不至於到這一步,但那些妖神,非要君王賠禮的話,那楚國也是顏麵儘失。
可若是不管的話,這些山精水怪們,也著實讓人頭疼,雖然不至於明目張膽的食人,但也讓國中人心浮動。
所以自古以來,楚國對於那些山精水怪們的處置方式,便是視而不見,當那些精怪們不存在——有凡人被精怪所影響,算他們自己倒黴。
若是有精怪被凡人所斬殺,若是鬨得大了,被大軍所圍殺,那是他們愚蠢無能,妖神也不會給他們出頭——若是有修行者斬殺了那些精怪,那就看運氣,看看那些精怪們背後的大妖,或是那些妖神們,是不是能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沒想起來,那自然無恙,而若是想起來,那就賠一條命是了。
所以,自古以來,楚國當中的山精水怪們,都少有約束。
之所以如此,不是因為楚國境內這幾位妖神,非要和楚國的王室爭一個上下,而是因為他們和人族的賭局,當他們必須要讓妖族,在這楚國境內留下足夠多的,屬於妖族的痕跡。
讓那些山精水怪們時常在這楚國鬨一鬨,既能卡著楚國和人道所能接受的紅線,又能讓楚國當中妖族的痕跡,不至於退散。
但此時,在皂歌給了雲中君‘懲治’那些山精水怪的權柄過後,那楚國境內山精水怪們的情況,自然也會和先前,截然不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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