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麵前的廣成子,已經成就大羅的印證。
封神之時,廣成子隻是太乙當中的佼佼者,但還算不得絕顛——但在其失蹤了數萬年過後,卻已經是悄無聲息的,登臨了大羅。
敖丙也無法確定,這位到底是在這一個世代正經成就的大羅,還是趁著歸墟洞開的時候,承接前世道果,然後成為的大羅。
思及此處,敖丙的目光,便也落到了觀世音大菩薩的身上——聽玉皇所說,截教門下的仙人,絕大多數的世代,都各有不同,但闡教的這十二仙真,卻是每一個世代,都依舊如故。
他忽然就發現了過往所不曾注意到的一個盲點。
這許許多多的世代,每一個世代當中,十二仙真都拜入玉虛門下——可在歸墟洞開的時候,無數的大羅歸來,可偏偏,闡教門下的十二仙真,卻無人成就大羅。
就如麵前的這位觀世音大菩薩,目前的功體,也依舊隻是太乙的絕顛,而非是成就了大羅。
這原因,是他們的資質,愚鈍到了在過往的諸多世代都在元始天尊的教導之下,都無法成就大羅的地步,不曾成就大羅。
還是說,雖然有歸墟洞開,但並非是過往的大羅們,都已經回轉了這如今的世代?
更多的大羅,都已經隨著那些被埋葬的世代而一切永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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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極少數的,島國不曾潰滅的,被埋葬於歸墟的大羅,這才重新的回到了這一方世代?
敖丙思索著,越想,便越是覺得迷茫。
那些被埋葬於歸墟的世代,他們到底是存在,還是不存在?
他們所存在的方式,又是如何?
若是不存在的話,那麼過去的大羅,比如說那放牛的,他們又是如何影響現在,令這一個世代當中,衍生出了對應的‘他們’呢?
廣成子看著麵前的敖丙,同樣也是唏噓萬千。
若非是當年的一念之差,如今的敖丙,就已經是玉虛門下弟子了——敖丙,楊戩,哪吒,他們三人聯手,玉虛一脈,又怎會會有後來的坎坷?
“原來是廣成子前輩。”
“前輩要見我,一道印記,便足矣,又何必勞動觀世音大菩薩呢?”敖丙收斂思緒出聲,打斷了廣成子的唏噓。
“乃是專程為了敖小友你而來。”
“小友可知,你這條路,走不下去了。”廣成子說道。
他說的,乃是敖丙這信義之儀軌。
“始皇帝的存在,便是對信義的否定——天地之間,或許有人告訴小友你,隻要誅滅始皇帝,破其功業,便能重續信義。”
“但小友想過,此事的後果嗎?”
“小友為信義的代表,故此,唯有小友自己誅滅始皇帝,方可重續儀軌。”
“但那是始皇帝,是人皇。”
“若我沒有記錯的話,自定海神針落於東海開始,龍族之前路,便已然被人道之氣所鎮。”廣成子說道——在成就大羅之前,他自然也不清楚那定海神針的本質。
可在成就了大羅過後,在貫通前因後果,重推龍族自淮水過後的變化,他自然也就清楚了那定海神針的本質。
“小友,誅滅人王,都要受人道的反噬,況人皇乎?”
“龍族,已然受人道所鎮,若小友在誅滅人皇,那人道的反撲之下,小友自身的傷勢姑且不提。”
“可龍族之上的鎮壓,卻是要強出數十數百倍了。”
“到那個地步,龍族當中,彆說大羅了,便是連太乙,都不要想再出一個。”
“而小友作為龍族,作為人道反噬的載體,你要如何,才能在人道永存的情況下,登臨大羅呢?”
廣成子在敖丙麵前說道。
當始皇帝成事的時候,敖丙的路,就已經是死路了。
不管始皇帝,則信義崩塌,敖丙的儀軌,也徹底崩塌。
管始皇帝——在人道鼎盛的情況下,斬殺一位重續人皇之道,繼往開來的人皇,這樣的反噬,連大羅都承受不起,何況敖丙,何況龍族?
旁邊的龍吉公主,聽著廣成子的言語,臉色已經是一片蒼白。
死局!
一個真正的,無論如何,都走不出來的死局!
其後果,隻有壞和更壞!
“而且還有一點。”片刻,廣成子又出聲。
“過往的世代當中,這秦皇,隻是人王之尊,秦室便已千秋萬代。”
“而這一世代,眾大羅和玉皇賭鬥,各自在人間下注,但結果,卻依舊是秦皇一統河山。”
“隻是人王的秦皇,便已經千秋萬代——何況人皇乎?”
“再者,其背後,還有更多的,承襲過往世代之局,向秦室下注的大羅。”
“就算龍族敢於承擔人道的反噬,但那些在秦室下注的大羅,他們也必然會阻止你。”
“夫君。”龍吉公主握住敖丙的手,“要不就算了吧。”
“待得人皇壽儘,再做謀算。”
龍吉公主忽然就意識到,人皇本身所代表的,不僅僅隻是人皇本身,亦不僅僅隻是這人族本身。
那是一個龐大的,以始皇帝本身為核心,以諸多的大羅環繞在他身邊的利益團體。
他們存在的本身,便代表著在天地之間所流轉的一股大勢。
一股,連聖人都必須要尊重的大勢。
這才是敖丙真正要應付的東西。
而非隻是一個單純的人皇,是一個凡人的帝國。
“前輩若有教我,不妨直言,又何必要學那縱橫手段?”
“又或者,前輩還要給我上中下三策?”敖丙拍拍龍吉公主的手背,示意其安心。
“不愧是掌刑天君。”看著敖丙臉上,那完全不是裝出來的,依舊的從容模樣,廣成子的心頭,也不由得再歎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其他的話,就不多說了。”
“我請小友於此間相見,乃是想請小友幫個忙。”
“作為代價,在小友對人皇出手的時候,我願出麵替小友攔住天地之間的大羅。”
“縱然為此隕落,道果崩潰,亦無所退。”
廣成子說著,一開口,便是敖丙所麵對的,最大難題當中的一個。
也即是天地之間的,那些支持始皇帝的大羅,在始皇帝身上下了注,在秦室的身上下了注,正等著無窮回報的那些大羅。
雖然那些大羅是一個龐大的團體,而廣成子隻是一個人。
但無論如何,大羅,依舊是大羅。
就算廣成子隻是一個人,可隻要他願意全力出手,也依舊能為敖丙爭取到對人皇出手的時間。
“我想問一句,為什麼?”敖丙卻是先避開廣成子的問題,而是先問了一下為什麼。
自從封神之戰過後,廣成子便在天地之間失蹤。
哪怕是敖丙的大羅文牒,廣成子也隻當其不存在。
玉清元始天尊主持的昆侖法會,廣成子也同樣是不曾去參與。
一副無論天地如何變化,他都要躲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可偏偏這個時候,廣成子為了始皇帝的事而重出。
為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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