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慕靜靜看著緊鎖眉頭的簡衡宇,從他嚴肅的表情以及長久的沉默可以知道,似乎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麼輕描淡寫,這時三聲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不等簡衡宇回應,磁軌移門無聲開啟。
如果剛才中庭那位年輕琴師,一席白衣還需環境襯托才能顯出詩意,那眼前這位推門而入的女人,一身白色長褂卻是自帶高潔清雅,氣若幽蘭。
容貌在雲慕覺得隻能稱得上尋常,唯有眉眼如黛讓他印象深刻,沒有蘇靜璿柔美,不及艾薇兒嫵媚,卻獨蘊一份智慧的明亮,看了眼簡衡宇也沒多問,回身讓人準備一壺清茶,幾樣小點就施施然坐到雲慕對麵,簡衡宇一邊。
“又喝多了?”女人淡淡道。
簡衡宇轉過頭,眼神終於亮了起來,雲慕心中嘿嘿一笑,跟著探究的促狹起眉毛,難怪這麼晚還跑來這裡,分明是有原因。
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女人一雙狹長的眼睛先是瞥了眼伏案睡著的林雨竹,如墨的眼眸這才盯上一臉清醒的雲慕,略顯鋒利。
“和我沒關係,簡總和這小姑娘都不是我喝醉的。”雲慕趕忙擺手道。
“嗬嗬,芷晴,和我這小兄弟沒關係,他是半路被我拉過來的,我來介紹下。”
簡衡宇笑著道:“雲慕,第一軍院的學生,我的小老弟,這位是方芷晴,這兒的老板。”
“你好,方老板。”雲慕微笑點頭。
方芷晴看了眼簡衡宇,臉色柔和了些,又看回雲慕微微打量,片刻後道:“喊我姐吧,剛從前進星回來?”
雲慕有些驚訝,知道前進星不稀奇,但隻一眼就認出他很難得,畢竟焦點都在蘇靜璿和機動係身上,在媒體眼裡他和薛師兄充其量就是個跟著混到軍功的幸運兒,應該都沒有什麼照片在網絡上流傳,於是笑著道:“是的,芷晴姐。”
“嗬嗬”
方芷晴抱臂托著下巴,饒有興致看著他忽然神秘的笑了起來,出人意料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雲慕麵露不解,內心卻是一震,誰會對自己感興趣?難道這麼快加蓬人就把消息散了出來,況且機步連已經被嚴令保密。他不免有些後悔給那台“戰卒”攢了一副“過目難忘”的生理特征,否則怎麼都可以懶得掉,哪要像現在這樣。
簡衡宇同樣不解,看著身邊人皺眉道:“怎麼,有人在打聽我小兄弟的情況?”
見方芷晴搖頭又想了想:“前進星的情況?”
方芷晴笑而不語,細心擺放著茶具,但在簡衡宇眼裡意味著默認,雲慕稍稍鬆了口氣,也大概猜測到這家開紜軒為什麼外觀平平,往來的人物卻都身份不凡。
中人、掮客,這種聽來古老的行業,為現代法律製度嚴格限製,卻從沒有消失於曆史長河,而在一些國家更是變身成為法律允許的所謂遊說集團,通曉政治規則,遍布人脈資源,隻要出得起價,甚至可以將完整的國會提案寫好放到議員們的案頭。
國家有它的運行規則,但畢竟億萬民眾不是0和1這樣簡單的代碼,每個人都是國家這台機器的一部分,卻又是完全不同的一部分,總會有人不安於現狀,覺得不公平或是不滿足想要改變規則,如何改變?歸根究底還是改變人。
雲慕知道一句老話,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自有一套行事法則,在共和國更是如此,既是江湖就難逃義、利二字,有人見利忘義,有人義字當先,他不知道眼前的方芷晴會是哪一種。
“誰在打聽?國防部不是已經有了結論麼?”簡衡宇追問道。
方芷晴嘴含微笑,並不理會,輕捏起一撮翠綠茶葉放入瓷杯中,隨著滾燙的清水衝入杯底,綠葉翻騰,待杯中漸趨平穩,片片舒張開裙擺猶如舞動的精靈,房間似乎都一下變得綠意盎然起來,更有一股茶香彌漫整個空間,沁人心脾。
“你知道這不合規矩!”方芷晴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將茶湯浸潤三隻小盞,悠然道,“國防部的說法,相不相信是彆人的事,能打聽出什麼是我的事,況且前進星什麼情況,這位小兄弟最為清楚,如果有什麼特彆的,你知道我可以給個不錯的價格。”
方芷晴專注於泡茶,並沒有看簡衡宇和雲慕任何一個,似乎允許兩人有所交流,既然是要買消息,自然也要人賣的心甘情願。
雲慕向著簡衡宇聳了聳肩,攤開手很無奈,他不可能把自己給賣了。隻是心裡也難免有他的疑惑,什麼人會通過開紜軒去了解前進星的情況,看這樣子價格還不低。
“芷晴姐,那我能問問彆人願意花多少錢麼?”雲慕端起手中茶盞問道。
“那要看是什麼消息,不過我這開紜軒,起步100萬。”
嘴邊碧綠的茶湯有了一絲顫抖,雲慕臉色也有些泛綠,此時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這錢也太好掙了,不知道這淺淺一杯清茶又該要多少錢,雖然兜裡也揣著1000萬,可哪有上下嘴皮子一碰,幾個消息掙錢來的輕快,忽地生出把自己也賣了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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