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低沉、澎湃、富有特殊節奏的轟鳴很容易辨識,宴會廳裡其實還有幾個人似曾聽聞,都是今天下午在某個時間段到過“隱秀坊”的青年男女,有些已經在告誡同桌的女孩做好準備,來人將如何在滿眼的精致與品味中自慚形穢,更有人雙手比劃著“雷龍”的體格,卻怎麼也描繪不出一身粉色的奇詭畫麵,引得女孩們掩口而笑。
蘇靜璿的注意力本就不在晚宴本身,下午在“隱秀坊”,她曾經和那名應該是車主的車主遠遠有過一次對視,那幅場景如果當時換個人在身邊,她一定會笑出眼淚,不是嘲笑,隻是開心午後有人陪伴,所以她很平和。
正胡思亂想現在雲慕會在乾什麼,兩人除了上午為艾氏工業的事有過聯係,之後像是約好了一樣不聞不問。或許一個人在酒店吃著自助餐,又或者一個人在哪處街邊閒逛,總之是一個人,蘇靜璿舉起杯應付著周立恒,很想早點結束這場晚宴,可是這才剛剛開始。
就在這時艾雷正好從她眼前經過,在很多人的注視下,雙臂自然張開,向著大門方向熱情地走了過去,與此同時門前出現了簡衡宇的身影,微微彎著腰,竟有些像一名服務生。
曆史上著名的晚宴很多,割過地釋過兵權,煮過酒也論過英雄,這些因為太過久遠,隻存在於人們的浮想之中,現實裡的晚宴向來風度翩翩、婀娜多姿,首都星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今天的情形無人考證,但那黑與白,狂野與溫順的衝擊實實在在洗禮著所有人的神經。
青年在踏進宴會大廳的一刹,像是接受注目禮一般腳步停頓,這一舉動本可以被人理解成是一種示弱,或者無措,然而他身後白淨漂亮的女孩也跟著停下,竟是滿臉驕傲,微微揚起下顎顯出平滑線條,這分明是在示威。
大廳隻剩舒緩的音樂在流淌,無人說話,更無人知道此刻青年的心情,像是掉進羊群的無助灰狼,今天他不是來狩獵的,而是來共舞的,所以其實很慌張,墨鏡背後閉著眼睛暗自調整著呼吸,心中默念艾雷提醒的話:少說多看,保持神秘感。
等雲慕再次睜開眼,艾雷已經到了麵前,一把抱住他在耳邊狠狠嘀咕了一句:“我服了!”
林雨竹自然能聽到,斜了眼默不作聲,這位小艾總她也隻聞其名,入職艾氏短短數月時間並沒有真正見過。艾雷同樣如此,但這句“服了”除了是對雲慕敢於挑戰自我底線的欣賞,也有對他身邊總是不缺美女的佩服,上次跟在蘇靜璿身邊,這次又不知從哪裡拐帶了個秘書,還是十分好看的秘書。
“什麼都不用多說,需要介紹我會處理。”艾雷悄聲又說了一句就鬆開手,兩人旁若無人有說有笑往主桌方向過去。
這期間雲慕看到了蘇靜璿,還有身邊的周立恒,微皺了下眉頭,又在另一側認出了昨晚訪談的主持人付昕雅,其餘皆是陌生。
華美的禮服,優雅的舉止,巨大的水晶吊燈照射整個大廳光彩奪目。這樣的場麵雲慕並不陌生,隻是有了些年頭,那時候看著老趙穿梭其間遊刃有餘,自己因為太過年輕,總是年輕女孩們逗弄的對象,今天他卻要逗逗所有人。
這世界,總有些人可以遵守規矩又不囿於規矩,新曆303年秋,首都星商界因為一名放蕩不羈的陌生青年橫空出現,徹底變了模樣。
姓雲,艾雷的朋友,家裡有幾片小礦,還有點小錢,另外有些投資的小想法,這就是雲慕現在身上的小標簽。既然要神秘,話不能多說又不能不說,這一標簽也隻有宴會最核心的幾家銀行高管,沈佩珺寥寥幾人知道。
隻是這幾個“小”總讓他們覺得有點小問題,也不介紹具體公司名稱,也不清楚小礦在哪,其中一名銀行高管有過礦業投資經驗,不時插上兩句十分專業的疑問,都被青年身後的女秘書輕鬆回答,更是對各類礦產的分布、作用、價格如數家珍,還一個不小心泄露出一點點產能信息,這讓高管心中微一盤算就直呼幸會。
如果說有一種和錢生錢差不多速度的賺錢買賣,甚至更快,恐怕非開礦莫屬。任何投資都還有項目周期,短則幾年長則幾十年,而這礦一鏟子下去就是錢,這買賣背後涉及的關係、背景更是盤根錯節,傳聞裡不乏最頂層那批人的身影,眼前青年的所有神秘感就都有了合理性。
雲慕依然戴著墨鏡,嘴角不為人知的抽了抽,一路上和林雨竹兩人有過商量,照著西峰礦業的規模適度誇張為艾雷壯壯聲勢,隻是林雨竹這一出口,他聽著都覺得不好意思,可偏偏看幾位銀行高管的表情似乎還真有人信,雲慕適時地朝林雨竹故意咳嗽一聲,提醒保守商業機密。
林雨竹瞥了他一眼,很不情願地低頭退到身後不再說話,賭氣模樣任誰都覺得這個秘書不隻是秘書,高管們大多笑了笑便各自散開,滿眼都是羨慕。
“雲先生,年輕有為啊!”一身寶藍長裙的沈佩珺笑著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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