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不用他引著,蘭珂就會事無巨細地分享她生活中發生的種種。
一開始聽到她挨了嬤嬤的說,左斯年還以為她被欺負了,在他看來,他家的小姑娘單純善良,軟乎乎的好欺負極了,
不過等他了解之後,發現慈寧宮的確待她挺好,他也就放心她在這兒再待一段時間了。
當初他之所以沒強硬地將她從慈寧宮帶出來,她不願意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便是察覺到風雨欲來之勢。
若這時候他大張旗鼓地迎娶攝政王妃,無疑便是將她置於眾人視線,將自己的把柄擺於人前,
他不怕露出軟肋,隻是擔心她的安全。
故而左斯年才沒過多乾涉,依舊將她留在慈寧宮,想著等到風波平息再接她出來。
許是他的懷抱過於令人心安,窩在他懷裡的蘭珂說話聲越來越小,尾音也拖得長長的,輕輕軟軟,漸漸沒了音響,
左斯年側了側頭,垂眼看去,就見她枕在自己臂彎裡睡著了,長長的睫羽低垂,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張著,似是睡著時還有句話含在嘴裡。
左斯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彎了彎唇,抱著她起身拿上之前隨手放的披風,挨著炭盆又坐了下來,把披風給她蓋上,
蘭珂隻軟軟哼唧了兩聲,就又被輕拍著哄睡熟了過去。
左斯年就這麼摟著她,心中儘是安寧。
蘭珂沒有睡太久,迷迷糊糊醒來時,便看他那刀削斧鑿般的冷峻側顏,在一旁炭盆中跳動的火光映照下,仿佛被鍍上一層暖光,睫毛卷翹的陰影映落在鼻梁上,看起來格外的好看。
她忍不住伸手,悄悄的摸了下他睫毛映落下的影,細白指尖觸及他鼻梁,感受到的是他肌膚的暖,指尖輕顫,
下一秒,她的手指被一隻溫暖而有力的手輕輕攥住,摩挲著她的指腹,又從指縫中分開,直至十指交纏。
蘭珂任由她握著,清晰的感知到從對方手掌源源不斷傳遞過來的他的體溫。
“王爺。”她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拖長尾調軟乎乎的喊,帶著點兒剛睡醒時的嬌氣,在他懷中蹭了蹭,像隻貓兒似的眯了眯眼睛,
火光的映照下,圓溜溜的小鹿眼中滿是依戀,
左斯年低低的應了聲,似是極為歡喜她的依戀,唇角抑製不住的勾了勾,眉眼微翹。
直至外麵太陽高升,瑤光在外麵輕拍了拍簾子,“王爺,該走了。”
左斯年知道,這是禦書房那邊傳來消息,趙蘇木準備出宮了。而他必須在趙蘇木出宮之前,趕著去見宰相一麵。
宰相被下毒之後,他就得了消息,由此他也算是反向推斷出宰相還是忠心的。
但西夏秘藥,饒是他,也沒有解藥,隻能先按耐不發,畢竟逼他放權時必是會用到宰相,他的安危暫時無礙。
甚至為了讓宰相在早朝時有精力率領百官逼迫他放權,他們說不得還要自己喂解藥,而今兒早朝時宰相中氣十足的模樣也確實證明自己猜對了。
但這之後就不一樣了,自己已然放權,宰相便是接下來的那塊攔路石了,說不得會被一腳踹開,他得去提醒一二,救上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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