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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老太太這輩子就依附著任老太爺活著,府中大事皆由任太爺做主。她雖然也心疼孫女,但為此讓任老太爺裝病,她也不敢拿主意。
任老太太糾結著,任大夫人拘謹中帶著期翼,任三夫人埋下頭隻當什麼都不知。隻有任蘭昭目光灼灼,大有任老太太一發話她就衝出府門的架勢。
一屋子人都是高門大戶,身份尊貴的出身。但在這件事上,還不如鄉野人家,最起碼鄉野人家可以在自己女兒受欺負時不管不顧打上門。在高門中,要為所謂的名聲,所謂的規矩,所謂的尊卑而妥協。
任蘭嘉側頭:“讓觀南過來。”
慧心叫來了觀南,觀南第一回進正房,眉眼疏朗的他站在屋子裡,任蘭昭看著他呆在原地愣住了。
“觀南,點一隊人,去廣陽侯府接我大姐姐回來。就說祖父病了,要她回來侍疾。”
“是,郡主。”
觀南轉身離開,修長的背影吸走任蘭昭的目光。
任老太太也沒想到孫女這麼果斷。人已經走遠了,她攔不住,她也沒法攔。觀南是長公主府的人,不是任府的下人。任老太太怕人接回來了任老太爺才知道會怪罪,就趕緊讓身邊的劉嬤嬤去書房知會一聲。
“祖母,大伯母不必憂心。先把大姐姐接回來要緊,大姐姐有了身孕在侯府裡思緒不寧對她還有腹中的胎兒都不好。。”
都去接人了,任大夫人也隻能歎口氣:“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為了一個繼婆母,總不能就和離,畢竟小兩口感情甚篤。且廣陽侯夫人做的那些事,說來說去,頂多就是婆母在給兒媳婦立規矩,任誰聽了,也挑不出什麼大錯。
任蘭宜很快就被接回來了,她不知全貌,真以為任老太爺病了,滿臉慌亂。
“怎麼就病了。昨日不還好好的嗎?”
任老太太一把抱住了她:“你個傻丫頭,受了委屈不說,若不是你母親說,我都不知道。你祖父沒事,隻是讓你回來住的借口罷了。”
慌亂褪去,湧上心頭的是滿腹的委屈。任蘭宜癟了癟嘴,沒忍住直接哭了出來。這幾年的委屈加上懷了身孕本就情緒不穩,讓她徹底繃不住了。
任蘭宜哭了,心疼女兒的任大夫人也哭了,抱著她的任老太太更是哭了。任家男人進來時,見到的就是幾個女人哭作一團的場景。
劉嬤嬤去任老太爺書房時,幾個爺兒哥兒都在,便一同說了。任和邵的脾性和任蘭昭一樣,第一反應就是去廣陽侯府算賬,任老太爺喝住了他。
見任老太爺來了,哭作一團的女眷也就收了眼淚,隻是情緒一時緩不下來。
任老太爺看著大孫女那雙淚眼怔了怔,任蘭宜是任府頭一個女郎,任老太爺幼時也是將她如珍如寶抱在懷裡過的。劉嬤嬤說的不多,但聽到讓他懷了身孕的孫女去跪祠堂,任老太爺怒火中燒。
“想住幾日便住幾日,不想回便不回。就算是那魏同方來了,也得給你低頭認錯再回去。”
“祖父……”
任蘭宜剛消下去的淚又有了泛濫之意。
“把任貴叫來。門房不許放魏家的人進來,就是魏棕也不行。一個男人,讓懷了身孕的妻子受這樣的委屈。家宅不寧,在外頭再風光又如何,簡直枉為男兒。你再去找魏同方,就同他說魏家既然這麼不想要嫡孫,那日後宜兒便留在任家養胎生子,孩子往後也放我們任家養了。”
隨後任老太爺掃視了屋子一圈,視線留在了任大爺身上。
“這種事,為何要瞞著。我們任府雖是清流,但不行那迂腐之事,更沒有讓自家女郎因為世俗規矩活活受委屈的道理。”
任老太爺立在屋子中間,滿臉威嚴。他的身軀雖有些佝僂,但此時幾個孫女看著他都覺著他異常偉岸。任老太爺以前忙於朝事,在家中呆的不多和幾個孫女相處的更不多。因此任蘭宜和任蘭昭對任老太爺更多的是敬重而不是親近。
任蘭嘉卻不意外,任二爺自幼就和她說,任老太爺隻是看著嚴肅,但因為沒有女兒的緣故所以比起幾個孫子對幾個孫女更疼愛些。
任蘭宜懷有身孕,任老太太又年事已高,都不宜情緒波動過大。任老太爺讓任大爺和任大夫人帶任蘭宜先回院子。他在來的路上,也聽說了任蘭昭叫囂著要去廣陽侯的事情。
“你瞧瞧你們三房,一個個教的,兒郎也就罷了,連女郎都喊打喊殺。三房扣三月月例,除了上衙和進學外都給我在院中禁閉一個月好好反省反省。”
任三爺和任三夫人肩貼肩站成一處聽任老太爺訓斥,他們身後是耷拉著腦袋的任和邵和任蘭昭。才覺著自家祖父好的任蘭昭聽到要被禁足還要被扣月例愣住了,昨日宴席不少女郎給她下帖子呢,她得出門參加宴席還要例銀買首飾呢。
但她不敢在任老太爺麵前顯露不滿,隻能站在那低頭絞手帕。
罵完三房的人,任老太爺才看向坐在在角落裡一直安安靜靜沒出聲的任蘭嘉。最後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歎了口氣然後拂袖而去。
心緒起伏一早上的任老太太緩過勁後覺得心口疼,被劉嬤嬤扶著躺到床榻上後任老太太看著乖巧陪在她身側的任蘭嘉麵露憂愁。
“怪我啊,沒多教教你們內宅的險惡。宜兒夫妻和睦尚且因為婆母如此不快活,也不知道你和昭兒往後該如何。昭兒是個性子急躁的,有不順心的就會叫嚷開。我不擔心她,反而更擔心你。你性子太淡了些,不爭不搶,萬事不要。這陳國夫人是個脾性好的,可攝政王不好相與啊。聽你祖父說,昨日你們見了一麵,說了什麼?”
任蘭嘉答:“攝政王說要來下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