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這話,德安臉色變了變,自知失言,連忙開口道。
“孟姑娘何必一而三、再而三的惱了殿下?有些事情,既已過去,又何必糾結於此。
殿下諸多不易,姑娘曾是殿下信任之人,這後宮若是沒有殿下照拂,隻怕姑娘日後……,唉。”
後麵的話,德安沒說,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孟婉聽出他言下之意。
今日她將那個諾提出來,便是斷了自己再回東宮的退路。
容胤的身份,今非昔比,他們之間,已不再是南宮之時,互相取暖的的依靠,她有自知之明。
再者,東宮即將迎來太子妃,一年前顧傾傾險被人下毒之事,她為此入獄,再回東宮,見著他二人情意濃濃,隻怕更會備加折磨。
如今這般結果,於她來說,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多謝安公公提醒,孟婉會謹記於心,今夜之事,有勞安公公了。”
齊良人如今沒事了,她也不必再留在此處,當她正準備離開之時,外麵走進來了個小太監,手裡拿著個包袱。
“孟姑姑,這是殿下吩咐的,讓你拿走自己全部的東西,以後若是再來這裡,直接杖斃!”
小太監這最後幾個字,似是有些懼意的說出來,德安一聽,立馬便明白了殿下的意思。
殿下這還是舍不得呢,見著孟婉衣裳單薄,特意讓她帶走這些衣裳。
隻是這些衣裳,先前都是她的隨身之物,當時殿下不準帶走,日日放在這裡,睹物思人。
如今將這些衣服都給孟姑娘帶走了,看來此番是真的動了大氣性了。
可他身為殿下身邊的人,有些話,縱然他心裡門兒清,卻也是不能說出來,殿下什麼都沒說,他說了,可就是犯了忌諱了。
“還不快點給孟姑娘拿過來。”
德安開口,小太監連忙將包袱遞給孟婉,待她接過,裡麵沉甸甸的。
當著德安的麵,她不好打開細看,便朝那小太監道了聲謝,隨後拎著包袱離開了南宮。
此時紛雪已停,宮裡一片白皚,朱紅牆壁沉在白色之中,孟婉一步一步朝著增成舍走去。
雖說她已知道容胤派了禦醫過去,但沒看過,終究是不太放心。
當她到了那裡之時,裡麵屋子還亮著燭,孟婉走到門前,便聽到裡麵傳來輕咳聲,還有小全子的說話聲。
“貴人,這是太醫給開的藥,您快些喝下去,喝了就好了。”
“嗯,此番真的要多謝那位姑姑了,你明日記著去掖庭,將這兩件棉服還回去,掖庭淒苦,她穿的又是那般單薄,還有,這是我娘親留的鐲子,你也幫我帶給她。”
“是,貴人,小全子明日定會去將東西送給那位姑姑,貴人快些將藥喝下去,早些歇息。”
孟婉站在門口,聽著裡麵主仆二人的對話,猶豫著還是轉過身準備離開。
卻在這時,門被打開,小全子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姑姑,是你嗎?”
說話間,小全子已經端著空了的藥碗走出來,待看清孟婉之時,眼眶一下子紅起來。
“姑姑在外麵站著做甚?快些進屋裡暖暖,今日宮闈局送來了紅籮炭,裡麵暖和著呢,我家貴人方才還念叨著讓我明日去找姑姑,好好向姑姑道聲謝。”
聽著小全子有些激喜的聲音,孟婉心情也跟著輕快了幾分,開口道。
“時辰不早了,我就不進去了,你家貴人身子如何了?”
“太醫看過了,說貴人外感寒邪,侵襲肺臟,使肺氣失宣,加之飲食不節、情誌失調,故而發作的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