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孟婉見著所有人都睡熟了,悄悄起身,朝著暗室走去。
靠近之時,便聽著裡麵傳來低低的哭泣聲,在寂靜的冬夜,有些令人發瘮。
孟婉聽出,這哭聲是程繡夏發出來的,正在這時,她眼神一閃,連忙躲在了暗處。
隻見一道身影,已經推開暗室的門,緊跟著便聽到裡麵傳來壓低的聲音。
“繡夏。”
雖然對方刻意壓低聲音,但孟婉還是聽出來對方是誰,她藏在暗處,聽到程繡夏的聲音傳來。
“你來乾什麼?今日在膳堂,你不是幫著那個賤人嗎?”
“繡夏,我那是在救你,如果你聽我的,不繼續對她糾纏,也不會被關在這裡了
好了,彆同我置氣了,我們一同從尚衣局出來,我怎麼會不幫你呢?快吃些東西吧,我特意趁著她們都睡著了,才給你送來的。”
“哼,不要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信你,我看你就是見她背後有人撐腰,想方設法討好呢。”
“怎麼會,繡夏,你是為了替我隱瞞,才被罰到掖庭的,我當然記著你的好,我同她交好,也是為了替你打探消息。
如今你得罪了她,若是她想對你做什麼,自然會同我講,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告訴你了,不是嗎?
而且先前我為了替你出口氣,特意去找了徐嬤嬤,將她去宮闈局時,同那齊良人的奴才見麵,不聽嬤嬤吩咐都說了出來,讓她被罰,我都為你這樣做了,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是你同徐嬤嬤說的?難怪她會懷疑是我同嬤嬤告狀的,就因為這事,她放火差點燒死我!”
程繡夏憤憤而出,月姝立馬開口,“我哪裡會知道她會做這樣令人發指之事,隻不過她有齊良人撐腰,嬤嬤不想生事,如今卻是連累到你被罰。
月姝,上次我在宮闈局時,便見著總管對她多有照拂,就連她的宮衣,都與我們發的不同。
這齊良人能在慎刑司將她救出來,可見背後也是靠山的,這次你出來後,可得小心些,彆再得罪她了,免得再受無妄之災。”
“哼嗬!我就不信,齊良人能護得了她一次,還能次次都護著她,我的事,以後你不用管,行了,你趕緊走吧,被人發現了,你也要跟著受罰了。”
聽著程繡夏的話,孟婉斂下眸底的沉色,悄悄轉身返回了西廊坊。
重新躺下之後,她腦子裡不停回想著剛才在暗室外麵聽到的話。
難怪今日她在徐嬤嬤那裡見到的核桃酥如此眼熟,原來竟是自己送給月姝的。
而她因宮闈局之事被罰,也是月姝同徐嬤嬤說的,拿程繡夏做幌子,轉過頭來打抱不平,來討好獲取自己的信任。
隻是,自己與月姝不過才相識,她這麼的做的原因,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宮中五年,雖然她已經看過太多世態炎涼,也曾為了月姝對她的善意而心生感激。
如今得到這樣的消息,她內心還是有些發沉,整整一夜,幾乎未眠。
次日清晨,她仍然同往常一樣醒來,早早便起來了。
禦醫給她開的藥十分好用,她的傷寒已比昨日好了許多,手指也不那麼疼了。
看著宮人們都起身後,她將手上的紗布拆下,上藥粉之時,腦海中又不由自主浮上了容胤那張冷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