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讓孟婉所住的雜役房,離暗室不遠,路過之時,孟婉聽見裡麵傳來程繡夏罵罵咧咧的聲音。
“孟婉,你這個賤人,等我出去了,一定要你好看,你給我等著。”
聽到這話,孟婉眉心挑了挑,這都第三天了,程繡夏還有力氣罵她,看來月姝每晚都給她送吃的了。
過了今晚,這程繡夏就要放出來了,往後隻怕自己又不得安寧了。
沒有理會程繡夏的罵聲,她走到最後一間雜役房,推開屋子,一股子寒氣就撲麵而來。
望著濕冷地麵和斑駁黴跡的牆麵,孟婉沒猶豫,走了進去。
比起她在天牢所住的地方,這裡好太多了,也不用在西廊房那裡遭受排擠,於她來說,再合適不過。
更重要的是,她一個人在這裡,或許能引出那個對她下手之人,查出幕後到底是誰指使,想要她的命。
將包袱放下,孟婉拿起掃把,正準備忍著手疼,將屋裡給打掃一遍,卻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以為是月姝,放下掃把轉過身,看見身後之人時,微微愣了下。
“孟姐姐,你沒事吧?我方才聽說陳公公過來了,徐嬤嬤讓你住在了這裡,便過來看看你。
對了,這是我姐姐讓我給你帶的,你彆動,我來幫你打掃屋子。”
齊鈺將拎著的被褥放在一旁,伸手從孟婉麵前接過掃把,開始自顧自的打掃起來。
孟婉看著他,想要阻止,卻不料,剛準備開口,便聽到他的聲音。
“若是孟姐姐還想勸我不要多管你的事,那您還是彆說了。”
一句話,將孟婉準備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她隻得轉了話風。
“是你請陳公公今日過來的嗎?”
“我當值之時鬨出蛇患,自然要同上麵稟告,孟姐姐無需多想,這是我分內之事。”
屋子不大,轉眼間,齊鈺已經將地掃完,拿起被褥開始鋪起床來。
“陳公公身為內務府總管,尋常這種小事不會過問的,你是用了什麼法子?”
聽到這話,齊鈺鋪床的手頓了頓,隨後轉過身,“到底還是瞞不過孟姐姐,我確實是說了些讓陳公公不得不來的話。”
“嗯?”
見著孟婉眉頭微皺,齊鈺反問道,“姐姐可知先皇後是如何病故的?而過兩日便是她的生忌。”
聽聞這話,孟婉連忙走出門,看向周圍,確定沒有人之後,這才重新回來。
“你可知方才你所說的,若是被旁人聽見,隻怕你今日就會被趕出宮去。”
“姐姐莫要擔心,我在陳公公麵前,隻是提醒了下,並未說的太明,陳公公畢竟是內務府總管,自然知道輕重。”
齊鈺咧開唇角,孟婉看著他這般,當真有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之氣。
“以後你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不想齊良人為你擔驚受怕。”
“知道了,此事我未同姐姐講,孟姐姐也不能告訴我姐姐啊。”
齊鈺撓了撓頭,與方才那般莽撞相截然不同,孟婉看著他,無奈的搖搖頭。
“隻此一次,下次可許再這般莽撞了。”
“是,孟姐姐,對了,我還給你帶了些炭,這屋子清冷,你身子未愈,我替你將炭盆點上。”
他說完,又利索的將炭盆給點上,不多會,屋子裡便升騰起暖意。
見著時辰差不多了,齊鈺這才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同孟婉交代一聲。
“姐姐,明兒我當值,若是有什麼事,可隨時去侍衛所找我。
對了,還有件事,姐姐讓我同你說,殿下今日便要同麗妃一道出宮去雲峰寺為先皇後祈福了。”
齊鈺這話,讓孟婉臉色一繃,她不知道這話是齊良人提醒她的,還是容胤讓齊良人帶話的,但知道他要去雲峰寺,她卻是稍稍鬆了口氣。
“嗯,我知道了。”
她淡淡而出,齊鈺不放心的又交待幾句後,這才離開雜役房。
孟婉留在屋中,又收拾了一會,看著已經明朗不少的屋子,卻是想到了方才齊鈺所說的話。
先皇後之事,她也曾知曉一些,當年,先皇後身懷六甲,也是在寒冬臘月,被毒蛇驚嚇,以至於一屍兩命。
陛下大哀大怒,下令徹查,卻在容胤的宮中,發現了數枚蛇卵,還有孵化出來的小蛇。
雖然經檢驗,皆為無毒蛇,但陛下當時哀慽至極,雖沒有罷黜容胤的太子之位,卻將他囚禁在了南宮之中。
這段往事,在宮中早就成為禁聞,無人敢提及,但今日,齊鈺為了救她,竟是這般冒險。
孟婉一陣後怕,若是陳公公當時不是怕蛇患鬨大,引得上頭怪罪,那齊鈺隻怕就被治罪了。
如今,她這一身人情債,是越欠越還不清了。
歎了口氣,孟婉想著,這幾日,還是得找個機會同齊良人說說,讓她勸勸齊鈺,到底是親姐姐,想來齊鈺會聽的。
整整一日,她沒有出去,毒蛇之事,鬨得掖庭人心惶惶,她也不想出去惹人注目。
而月姝也沒有來打擾她,這一日,她在屋子,倒是難得睡了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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