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觀之陳公公和孟婉的詫異,季冷神情淡若尋常,似是早就料到對方會死一般,隻見他薄唇微掀,聲音清冷而出。
“來人,命仵作行人過來驗屍。”
季冷開口吩咐道,齊鈺立馬離開,不多會,仵作行人便趕了過來。
他走到青禾的屍體麵前,仔細檢查完後,朝季冷回稟。
“啟稟大人,此人乃是中了慢性毒藥相思子,初期並無任何症狀,但幾日後便會毒發身亡。”
“那昨日那名宮女的死因查出來了嗎?”
“昨夜那名宮女,小人在她的胳膊上發現了被蛇咬過的痕跡,傷口周圍呈黑色,應該是中了蛇毒。”
“蛇毒,這不就對上了嗎?這程繡夏就是青禾殺的,你們看,她包袱裡麵還有祛蛇藥,定是她將毒蛇順著門縫放進了暗室裡麵,咬死了程繡夏。”
陳公公脫口而出,季冷卻沒有理他,而是朝仵作行人再次開口。
“除此之外,那名宮女身上可有彆的傷口?”
“並無,但有件事情很奇怪,這是從那名宮女指甲裡找出來的,似是什麼絲線。”
仵作行人從仵作箱中拿出一塊白布,打開來,將上麵的東西呈到季冷麵前。
孟婉離的比較近,隻是看了一眼,便覺得那絲線的顏色好似在哪裡見過,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看到那絲線,季冷斂起眸,“一個死於蛇毒,一個死於相思子,嗬,如今倒是死無對證了。”
他的話,意有所指,陳公公一聽,臉上的神情卻是變的緩和下來。
“依咱家看,此案就是這兩名宮女各懷鬼胎,死於對方之手。
方才仵作行人說了,青禾中的是相思子,這是慢性毒藥,發作得用上好幾日。
保不準是這程繡夏,先給這青禾下了毒,等青禾發現之後,懷恨在心,又抓了蛇咬死了她。
結果這二人如今皆死於中毒,也算是因果報應了,此案人證物證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季總管,我看可以了結了。”
“依方才徐嬤嬤所言,這程青二人,情同姐妹,為何又突然要置對方於死地呢?”
季冷的話,讓陳公公愣了愣,隨後突然間指向孟婉。
“一切皆是因為她,這程繡夏與孟婉結了怨,因縱火之事耿耿於懷,故而找到同鄉姐妹青禾,兩人合力想要放蛇毒死她。
可卻不料,孟婉化險為夷,這程繡夏咽不下這口惡氣,便想讓青禾再次替她對孟婉施以報複。
這青禾便想借此要挾程繡夏給她銀子,遭到拒絕後,揚言要將事情說出去。
程繡夏擔心事情敗露,難逃責罰,於是隻得將銀子給她,但暗中卻給青禾下了相思子,想等青禾死了後,再將銀子拿回來。
哪曾想到,青禾早就料到程繡夏絕非善類,於是趁著夜深人靜,一不做二不休,利用毒蛇殺了她,又將此事嫁禍給了孟婉,想要一箭雙雕,除去這二人。
若是無人察覺,那此事便可瞞天過海,不為人知了,可她沒想到的是,事情敗露的如此之快,恰好此時,她體內相思子毒發,故而惡有惡報。”
陳公公越說越來勁,眉眼飛揚,孟婉看著他這副樣子,實在是無法直視。
難怪宮裡那麼多冤死的鬼,合著全是被這麼冤死的。
而她臉上這個反應,一絲不落的被季冷看在眼中,隻見他斂起眸,伸出手掌拍了拍。
“精彩,陳公公說的當真是精彩,比那茶館裡的說書人說的都要好聽,看來,當真是這二人狗咬狗了,也就是說,孟婉是無辜的了?”
他的話,讓陳公公方才眉飛色舞的表情瞬間頓住,緊跟著一雙賊溜的眼睛轉了轉。
“難道季總管還有彆的高見?”
“沒有,本總管也覺得陳公公分析的有理有據,既是如此,那此事就到此為止。”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徐嬤嬤,“日後掖庭之中,膽敢有人再議論此事,本總管全都抓進慎刑司問責,你可聽清?”
“是是,老奴遵命,絕不會有人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好,那本總管就先行一步。”
說完,季冷率先起身,當他路過孟婉之時停了停,輕笑了聲,隨後便掠過她,走了出去。
這聲笑,讓孟婉眉頭微皺,這個季冷好生奇怪,竟是因陳公公這番鬼話,而不再繼續查下去了。
如今程繡夏和青禾都死了,死無對證,她原本想要從青禾口中逼出那幕後之人的線索,再一次中斷。
看來她日後還需萬分小心,那背後的黑手,絕不會就此罷休的。
“你這奴婢,命當真是大,如今既是與你無關,那日後,你可得小心著些,可彆再生出什麼事端來,徐嬤嬤,你給我看好她。”
陳公公揚起眼梢,將拂子一甩,跟著走了出去,當他離開之後,徐嬤嬤走到孟婉跟前。
“這次你又撿了條命,孟婉,彆怪我沒警告你,若是下次還有你的事,那我這掖庭可就容不下你了。”
“是,嬤嬤的話,奴婢謹記於心,既是此事已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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